“最近之前村裏那些分了地的女農多數願意花。
”馬二,“不過像你以前跟我說的,報複性消費,自已手裏沒錢的人,一旦自已掙了錢,總要去彌補曾經的自已。
”
“但也就這一茬,明年估計也要開始存了。
”
農人們不願意花錢,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沒錢,哪怕是縣城裏的小富之家,也是寧願把錢緊握在手裏,總想要應急,家具壞了就自已修補,能不買新的就不買。
哪怕一個陶罐,隻要底沒破,罐口都破的有些崎岖了,依舊要繼續用。
普通人家抵禦風險的能力很差,唯一能抵禦風險的東西就是錢。
阮響能夠理解,哪怕在廢土上,誰都不知道自已什麽時候會死,依舊有人在攢物資,哪怕餓到皮包骨頭,都要盡量保存自已攢下的東西。
隻要當下沒死,就要為了未來的風險拼盡全力。
但她作為統治者,理解,卻不支持。
這意味着倘若附近的商路除了問題,要靠內需渡過一段時間的時候,會陷入惡性循環。
百姓不願意花錢,工廠就賣不出東西,工人拿不到工資更不願意花錢。
最後所有人攢着錢窮困潦倒。
隻有農戶會好一些,但糧價一定會飙升,連她都不一定能控制得住。
百姓不願意花錢,那她印再多錢都等于沒印。
她希望百姓們手裏握着的存款有,但不要太多,要讓錢流入市場,才能帶動上下遊的發展。
雖說現在她的地盤很小,但從錢陽縣就能看出來,這種極度節儉的民風會在将來給她造成多大的麻煩。
阮響沉默片刻:“百姓們願意花錢的地方都是小處,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針線衣裳,針線衣裳消耗的很慢,油鹽醬醋價格又低,怪不得朝廷的鹽價那麽高。
”
畢竟隻要百姓忍得,油醬醋茶都是非必須的,唯有鹽不能不吃。
各朝各代都在嚴打私鹽,實在是鹽才是能把錢從百姓口袋裏掏出來的東西。
否則每年的銅和銀不知要流失多少,隻要不被拿出來,那就等于是流失了。
所以随着銅礦的挖掘時限變長,外頭銅闆的含銅量越來越少,甚至一砸就碎。
銅礦是有限的,百姓存錢的欲望是無限的。
有許多東西,阮響也在慢慢學,畢竟這裏的社會結構和廢土完全不同。
人們的需求也不相同。
馬二:“那咱們也提高鹽價?”
阮響搖頭:“現在的鹽價也不算便宜,鹽價一旦提價,百姓就要慌了。
”
百姓一慌,那鹽價提高帶來的好處實在不值一提。
馬二嘆氣:“那怎麽辦?”
阮響:“要想個法子,培養百姓的消費習慣。
”
“這恐怕難得很呀。
”馬二揉了把臉,“從他們手裏掏錢,比要他們的命還難。
”
阮響:“我手裏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
“開個會吧。
”阮響說,“你看看我的行程,就這幾天,定個時間出來。
”
馬二低頭:“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