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都不曾看過。
于是馬二親自出城,将狗兒接了進來。
狗兒——阮勤還是第一次來錢陽縣,他穿着麻棉混雜織出來的衣裳,頭發也如阮響一樣,隻是系了個馬尾,一邊朝縣衙走一邊問馬二:“能給我多少人手?雇工工資給多少?給錢還是給銅錢?廠長們都在嗎?大概什麽時候以前把人帶回來?”
馬二有條不紊地回道:“一百人手,雇工工資按廠開,給錢,廠長們都在,一個月內把人帶回來。
”
阮勤點頭,他轉頭看了眼豬兒:“你去把人安排好。
”
豬兒:“都是老掃盲老師了,知道該怎麽幹。
”
縣城裏的掃盲老師還是不夠用,這次又從村裏帶了二十多個出來。
他們在村裏幹得也是掃盲,帶出徒弟後,就将徒弟留在了村裏。
阮勤進了縣衙,先去見了阮響。
他到的時候,阮響正在院子裏練拳,倒不是為了實戰,隻是為了健體。
阮響一身是汗,額頭的汗珠從臉頰滑落,順着下巴滴落。
她隻穿着一件短袖,褲子也隻到膝蓋。
這身衣裳倘若穿出去,定會被當成瘋子,好在縣衙裏辦公的人都習慣了。
更何況依阮響現在的年紀,還不到被當成女人的程度。
剛穿這一身的時候,倒是把幾個原本的小吏吓得差點原地跪下。
“來了?”阮響收勢,轉頭看向阮勤,她接過護衛地給她的細棉布,邊擦汗邊問道:“村子裏怎麽樣?”
說來奇怪,阮響的年齡一直擺在這兒,可阮勤卻從來無法把她看成一個小妹妹,總是會不自覺地将她當成長輩。
“還是老樣子。
”阮勤跟在阮響身後,“麥姨知道我過來,還要我問你好。
”
阮響轉頭把阮勤打量了一遍,笑道:“壯了。
”
豬兒在旁邊連忙說:“狗兒哥每天都要跑步呢,就怕進不了護衛隊。
”
阮響:“你想當護衛?”
阮勤點頭:“阮姐,我都這麽大了,再縮在村裏,像什麽樣?”
“你既然這樣想,進了護衛隊就別嫌苦,否則照樣軍法伺候。
”阮響笑道。
阮勤意識到了什麽:“阮姐,果然嗎?”
阮響:“我不是說過嗎?錢陽縣占下來了,名分就要定了。
”
練兵,不止是需要一個名頭,更需要地盤,需要武器裝備,需要反反複複機械性的訓練,更需要系統的學習,要将家國觀念植進土兵的腦子裏,要讓他們時刻牢記自已是百姓的子女。
要練出精兵,需要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勇武,個人的勇武隻能将人召集起來。
隻有規模化的,嚴格化的軍營,深入的教育,才能将普通人轉化成土兵。
沒有錢,沒有場地,這件事根本做不了。
當然,她也可以采用時下的辦法,像匈奴土匪一樣,召集一幫無路可走的壯年男丁,打下一地之後任由他們去燒殺搶掠,甚至殺良冒功。
這樣可以輕松的得到他們的忠心,也能不付出太多代價,就讓他們拼命到底。
可如果她要這樣做,早就做了,不會到現在才占據一個小小的縣城。
阮響不希望自已手底下的兵,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