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獨自一個的女人說話,他在家時,甚至都不和自已已經成人的親妹妹說話,哪怕是親兄妹也得避嫌。
他不敢去看女護衛的臉,隻盯着對方的下巴,努力把對方當成男人。
“我與白兄早就相識,隻是在這兒說說話。
”短須男。
女護衛“嗯”了一聲,她說:“若你們有什麽需求,隻管告訴我,能辦的都給你們辦到,阮姐可說了,你們都是貴客。
”
這下短須男和白嘉興都驚了,他們莫名升起一股驕傲,白嘉興甚至敢去看女護衛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阮姐她老人家,竟然知道我?”
老人家?
女護衛愣了愣。
算了,大概也是尊稱吧。
女護衛點點頭:“能被請來的,都是阮姐說過的實誠人,與我們做過生意的商人不知凡幾,可這次請來的不過十四人。
”
白嘉興面頰通紅,有些興奮道:“我對阮姐那是……”
他本想對着女護衛拍拍阮姐的馬屁,要是對方在阮姐面前提起,這話就不算白說。
但短須男打斷了他的話,問女護衛:“敢問姑……敢問女壯土,單子上還有一個貨物,雖然問過前頭的壯土,卻還是不太清楚是什麽。
”
女護衛:“什麽?你且說來。
”
“放大鏡……這是什麽?”短須男雖然在這一項前也打了勾,但還是不清楚究竟是什麽,男護衛隻說能把字放大——他想了半天,還是不懂怎麽放大。
“哦,這個。
”女護衛想了想,“是咱們這兒的新東西,前幾天才做出來,總共也隻有二十多個,作價可不便宜。
”
短須男急切地看着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
女護衛:“……總之,你看到就知道了!”
她也解釋不了,玻璃?她自已都還沒搞明白玻璃是個啥呢!
短須男還想問,白嘉興卻突然把他擠到了旁邊去,白嘉興擠出一臉褶子,笑道:“不知阮姐可有提到我?”
女護衛:“提是提了,但都是一起提,沒有獨獨說過哪一個。
”
“不過你們放心,在這兒,隻要你們不違反規矩,絕不會有人多收你們一文錢,更不會有人搶走你們的貨物。
”
“阮姐說,商人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否則織布的怎麽買針?造針的怎麽買鹽?自給自足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想,這世上沒有能自給自足的人,倘若有,也不過是因為太窮,道路太差,不得不讓自已放棄一切除生存外的其它需求。
”
白嘉興連連說:“正是正是!我們!哎!”
白嘉興覺得這個一點都不柔弱,面容也并不怎麽姣好,皮膚還黝黑的女護衛,竟也變得好看了起來。
外頭的人都看不起他們,仿佛他們占了什麽大便宜。
但叫白嘉興自已看來,沒有商人,那些販夫走卒去哪裏買針線,皇親國戚去哪裏買新鮮物什?
商人給了他們便利,難道不該收些腳程錢嗎?
路不好走,行商在外,要面對的威脅何止土匪山賊?
但在老爺們看來,他們是無本萬利,人力不值錢,人命也不知道,長途跋涉也不值錢。
白嘉興嘆道:“那麽多大老爺,都不如阮姐懂我們。
”
短須男看着白嘉興,目光遲疑。
這個大傻子,還真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