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晚上雖然冷,但還能挺得住,所以還沒用上壁爐。
隻是他們沒有被子,隻能擠着睡,這樣勉強還有一些溫度,窗戶和門也要關緊。
可工具不足,門和木窗都有縫隙,總有風灌進來。
阮響睡在最中間——這是女人們給她留的最好的位子,兩邊都有人,冷不着她。
雖然阮響那麽一點感動,但她還是睡到邊上去,中間實在是太擠了。
兩邊的人怕她覺得冷,拼命擠她。
冬天沒有被子還是不行,阮響就點了幾個人,陪他和她一起去附近村鎮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棉被。
雖然棉被是重要財産,但總有一些地主家庭走的時候落下這些。
這次她依舊帶着趙宜,隻有趙宜認識這附近的路。
除了趙宜和大妞以外,阮響還帶上了狗兒。
狗兒這些日子吃了幾頓半飽的飯,看起來機靈了不少,一群孤兒要在這找到活路,非得用點腦子不可,因此狗兒的心眼,其實比普通農戶多得多。
阮響得帶着他,別讓他的機靈變成他的催命符。
殺人簡單,用人才是難事。
“那前頭是錢家莊。
”趙宜喘着氣說,“錢老爺家大業大,比我家還強些。
”
趙宜歇了歇後繼續說:“錢老爺的孫兒,六年前考上了秀才,免了不少田稅,錢老爺年年賣糧食都掙了不少家財,我爹說他家已經半隻腳脫了泥了。
”
當地主自然好,但更好的是當官,當真正的老爺。
這樣他們甚至不用自已經營土地,隻需要收幾個“家人”,所有“家人”的土地也都是他們的土地。
阮響帶着他們走進了錢家莊。
錢家莊看起來比陳家溝更窮,陳家溝偶爾能看到磚房,也能看到木屋,但錢家莊卻幾乎全是稻草屋,拿泥糊了一層又一層。
唯獨村南有一套真正的大宅院。
青磚綠瓦,幾近誇張的鑲銅大門,幾乎看不出是鄉下人家。
別家隻有一個屋,這宅子卻有五進,門口放着兩尊石獅,十分氣派。
和附近的茅草屋簡直是兩個世界的建築。
趙宜:“就是這兒了。
”
阮響:“分開找吧,除了棉被,也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能用上就行。
”
能用上的東西還真不少,棉被也被找到了,六床舊的,兩床新的。
還有一些陳家人逃荒前沒能帶走的衣物,棉衣也有幾件,布匹竟然不少。
阮響還在廚房裏找到了一小缸黃豆。
也是,地主家不缺糧,隻缺水。
他們連廚房裏的調味品都沒放過,畢竟他們隻有鹽。
“醋和醬油都有嗎?”大妞走過去和趙宜一起翻找櫃子。
趙宜:“有,還有點茱萸。
”
大妞笑道:“我還沒吃過茱萸呢!”
趙宜想了想:“倒也沒有味道,隻是吃了舌頭刺痛。
”
大妞:“……那我還是不試了。
”
趙宜也笑:“嘗嘗吧,說不準你吃得慣。
”
從卧房裏搜出了一布袋銅闆的阮響颠了颠袋子——
不錯,她找到了幾分曾經在廢土上四處搜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