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
”麥兒自已提起竹筐一邊的肩帶,“來個人同我一起,全都挂起來,咱們鹽是不缺的,晚上煮些來吃。
”
麥兒認真道:“有肉吃,好日子哩!”
女人上前,和麥兒一人一個肩帶想把藤框擡起來。
然後——
一起摔了個大馬趴。
——
想要中空的管道引流是不現實的——蒸餾用的竹竿收集得都頗為困難,哪裏有那麽多中空的東西用以引流?
因此想引流,隻能挖溝渠,挖好了還要抹上黏土,等幹透了才能真正引水過來。
“蓄水池必須要足夠大。
”阮響吃着肉跟女人們商量,“并且還要有棚子和木栅欄防止野獸靠近跟髒東西飄進去,要不是我們人手不夠,直接在蓄水池上建個屋子更好。
”
難得的豬肉經過幾個小時的炖煮,終于軟爛了一些。
除了鹽以外,她們也沒有別的調味品,這附近連野蒜都找不到。
野蒜有辛辣的口感,就是吃多了燒心。
外加野外容易獲取,因此沒什麽人種植,随手就能采,種了又賣不出去,何苦自已種。
“要是有豆子,便能做豆醬了。
”麥兒狼吞虎咽,她嚼得辛苦,腮幫子都嚼累了也不舍得停下,撐得有些難受了以後才說,“可惜我不會做豆腐。
”
阮響已經吃飽了:“做豆腐不難,隻是累。
”
麥兒:“聽說點豆腐要引子,我們連引子是什麽都不知道呢。
”
阮響:“不是有鹽井嗎?制鹽後留下的水便是鹵水,用那個點就是了,如果沒有鹵水,用酸葉子的汁水也能點。
”
“這麽簡單?”麥兒不敢置信。
阮響點頭:“就這麽簡單。
”
阮響:“不過人生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都是掙些辛苦錢,需要一刻不停的幹才有些盈利。
”
麥兒不以為然:“能有下地苦?有一門手藝養活,多少泥腿子求不來的好事。
”
女人們也說:“織布也累呢!那麻布織得眼睛都要瞎了,拿去交完稅,自家剩不下兩匹,拿去換錢也換不到多少。
”
交稅是沒有定數的,農官們看過了當地的收成,便要定一個糧稅出來,農人交完稅,剩下的剛夠糊口,倘若自家的地沒有別家的肥,種出來的糧食不多,交完稅連糊口都做不到。
女人們如今敢說話了,她們叽叽喳喳:“我家的地就是這麽沒的!交不起稅,便隻能找地主老爺借,還不起了隻好将地抵給老爺。
”
“地主老爺若是心善,還許我們租佃。
”
“年年要交的布稅也總改哩!去年交兩匹,以前才一匹。
”
“織麻布可累!”
并不是所有農女都有織麻布的技能,首先家境不能太差,否則女眷照樣要下地幹活,哪裏有時間織布呢?再次是要有同性的長輩傳授技藝,一技可傳家,能有個手藝是非常珍貴的。
布在集市上,那是能當錢使的。
“豆子是個好東西。
”阮響說,“能榨豆漿,豆渣喂豬很能長肉,能做豆腐豆皮,還能榨油。
”
阮響問:“你們以前吃的是什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