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蛛網。
阮響走進屋內,她知道自已的雙腿在顫抖,她的身體在警告她,再找不到食物和水,她很快就會死。
求生的本能促使着她一間一間屋子的尋找食物。
沒有。
這一間沒有。
下一間也沒有。
阮響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全身都在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她狠心咬破了自已的舌尖,不斷吮吸吞咽自已的血液。
她嘴裏滿是鐵鏽味,一隻手扶住了一間屋子的門。
不對。
阮響猛然轉頭。
這扇木門被人修理過,還是在短時間內,
阮響沒有直接推門而入,她的目光在身邊的地上巡視,然後緩慢下蹲,從不遠處撿了一塊有銳角的石頭,她一隻手将石頭藏在身後,擡腳踹開了眼前這扇修理後依舊搖搖欲墜的木門——
屋內很黑,阮響在開門的瞬間什麽也看不見。
但多年身處危險環境的本能占據了她的身體,一把生鏽的斧頭從她頭上落下。
灰塵迷住了她的眼睛,阮響強忍着不适,強迫自已把雙眼瞪圓,她在斧頭落下的瞬間壓低身體,朝前一滾,然後用最後的,僅剩的力氣一躍而起,朝着門邊斧頭落下的方向撲去。
襲擊她的是個男人,很高,但瘦弱,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斧頭砍了個空,阮響撲倒在男人身上,右臂發力,将尖銳的石頭死死抵在男人腰間。
她很熟悉這個地方,如果是曾經的她,男人即便是壯漢也已經倒下了。
但她現在不僅年幼,身體還很孱弱,她發現自已無法靠這塊石頭制服男人,立刻擯棄了原本的想法。
男人也沒想到進來的會是個小丫頭,他扔掉了斧頭——畢竟不能朝自已身上砍,伸手朝阮響抓去。
阮響一隻手抓住男人的長發,将自已的整個身體墜上去。
男人吃痛的發出一聲怒吼,阮響将男人的長發在手腕上轉了兩圈,男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仰,阮響立刻用盡全力朝上爬,她雙腳踩在男人的後腰,雙手摳進男人的眼眶。
慘叫聲在這間茅草屋內響起。
阮響摳瞎了男人的雙眼,男人不斷掙紮,用力拉扯着阮響的雙手。
确認男人已經瞎了以後,阮響才從男人身上跳下來。
她的雙手滿是鮮血,身上又添了新傷,她一瘸一拐地走向被男人扔在地上的斧頭。
男人雙手不斷在眼前揮舞,用盡全力的擊打着身前的“人”。
阮響雙腿無力,單腿跪在了地上,她低垂着頭,耳邊是尖銳的如電流一邊的耳鳴,瞬間頭暈目眩。
不知道緩了多久,可能是幾秒,可能是幾分鐘,阮響漸漸恢複過來,她雙手抓住斧柄,拖着斧頭走到男人身後。
她深喘了幾口氣,知道憑自已現在的力氣根本趨勢不了這笨重的斧頭。
于是她微微晃動身體,用身體的慣性帶動雙臂,繼而帶動斧頭,數次循環後,阮響用慣性,将斧頭砍向了男人的後背。
她的身高讓她無法攻擊男人的頭部和脖子。
好在男人也已經多日沒吃過飽飯,他面朝下倒在了地上,但還沒有咽氣,仍然在掙紮,手指胡亂抓地,雙眼流下的血液浸紅了土地。
阮響丢開斧頭,這次,她終于看清了屋內的情況。
幾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擠在屋內的一角,她們衣不蔽體,其中兩個還挺着詭異的大肚子,她們麻木的看着她,不尖叫,也沒有逃跑的舉動。
骷髅一樣的臉上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但阮響知道她們還活着。
起碼她們的胸膛還在起伏。
阮響朝她們走去。
女人們終于有了反應,她們和身邊的人擠在一起,越擠越緊,好像這樣她們就什麽事都能挨過去。
“給我點吃的。
”阮響咬破了舌尖,說話很是含糊,“還有水。
”
女人們沒有動作,好像她們聽不懂人話。
阮響突然大吼:“快點!”
女人們像是被觸發了什麽開關,她們動作起來,僵硬的攙扶着站起來,其中一個四肢着地,爬到了身前的箱子前——但她沒有打開箱子,而是推開了這個木箱。
木箱下,赫然是一塊能活動的木闆。
阮響看着女人掀開那塊木闆,但底下并不是地窖,而是一個比箱子大的空間。
底下是已經幹癟的小麥和幾個陶罐。
女人掀開木闆後就維持着四肢着地的動作退了回去。
好像這種事她已經重複過千萬次了。
阮響警惕的看着這幾個女人,慢慢走了過去,她蹲在木闆邊上,一邊盯着女人們,一邊單手抓起小麥往嘴裏塞。
她甚至來不及咀嚼,而是一邊吞一邊塞。
直到她再也塞不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