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放在身上,沒想到祝月澈竟然能殺個回馬槍,被她抓了個現行。
他現在還不如直接偷竊升元丹被抓——偷丹藥是罪,陷害同門更是大罪。
果然,刑律堂那位為首的年長女修在确定了李堅的罪行後,皺眉宣判起來:“……二等懲戒,轉去石府做工,如有再犯,逐出宗門。
”
一聽要去石府,李堅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丙級弟子除修行外得承擔宗門雜事,石府的工作是最苦最累,還常有危險的,福利也極少,是這裏最下等的去處,大多是犯了錯受了罰的弟子去的。
祝月澈的工作算是中等,而李堅藥庫的活計較為輕松福利不錯,更是屬于上等的差事,許多同期入門的丙級弟子都羨慕他呢,這下可倒好……
“真是李堅偷的啊……”
“居然陷害別人,啧啧,平時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心這麽黑。
”
“我還跟李堅是一個組的,謝天謝地,他這次要沒被抓,以後我不知道要掉什麽坑呢……”
“祝月澈剛才那招你看清了沒有,出手快得很啊,我好像都做不到這樣……”
“我以前和祝月澈上過一個劍法課,我記得她性格沉悶,靈力水平也一般啊……怎麽現在……”
見事情有了定論,看了這麽一出大戲的藥庫弟子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一邊忙着手頭工作,一邊把注意力分到垂頭喪氣的李堅和身姿挺拔的祝月澈身上。
當然,那個非常引人注目的左淩身影也收獲了許多激動中夾雜着疑惑的隐蔽視線。
李堅被刑律堂弟子帶走去罰禁室後,那位年長女修看向左淩,道:“破壞罰禁室帶人出來,你這是?”
女修是刑律堂長老木澤,她得知左淩在裏頭參與,便親自來了。
雖然這位祝姓弟子現在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左淩這個行為還是違反了規定,她不能完全不過問。
而且,左淩這麽個天才的甲級弟子,為什麽忽然為一個丙級弟子闖罰禁室?
木澤之前也聽說了點所謂的緋聞,隻是她沒太在意,方才進來時倒是聽左淩澄清了一番。
聽完澄清她有些疑惑,丙級弟子能有多優秀到讓他欣賞搭話的?
按他所說,他和這位弟子不過萍水相逢,素來孤僻高傲的他又為何要這般為她幫忙?
這件事情看起來真的頗為奇怪,要按那個桃色傳聞的思路走,左淩是看上祝月澈……
雖然依舊有點離譜,倒還能說得通,更為合理一點。
藥庫弟子和留下來的刑律堂弟子,都不禁豎起耳朵留心聽,目光悄悄在祝月澈和左淩身上打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也很想知道!
左淩道:“宗門之公道不可壞,我為掌門之徒,既見冤屈,不可視若無睹。
我知祝月澈品行端正,此案可疑。
若不及時抓人,證據恐遭清理,故而事急從權。
”
“損壞罰禁室是我之失,修補費用我會雙倍賠償。
”
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桃色沒有,隻有正氣。
左淩如此肅然,他們臉上原本八卦的小表情也不禁被帶動得正經起來。
冷冰冰的左淩師兄原來這般有正義感。
有人這麽暗自感慨,也有不少人思索起來。
難道說,兩人真的是君子之交,祝月澈真的隻是被左淩欣賞而已?
如此說來,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潛力恐怕不止于如今這等境界,未來還有更好的前途可言……
心思活躍的人已在思考要不要以後和祝月澈交好,萬一人真發達了呢。
木澤也是一滞,“你這倒是……挺為宗門着想的。
”
她都不知道左淩什麽時候這麽正氣凜然了。
不過照他這麽說,也算合情理,就是做法任性了點。
他的功法易生心魔,掌門還擔心他太過孤高傲慢,容易走火入魔,現在往這種方向發展一下,或許是好事。
以左淩的身份來說,破個罰禁室也不算什麽大事,而且事出有因,又給了賠償,那麽此事便這般揭過了。
藥庫的人看祝月澈向左淩道了謝,獨自離開,左淩也沒有要送她的意思,隻是沉默地點點頭,兩人就此分道走了。
這倒真是一副君子之交的樣子。
祝月澈有原主的記憶,在絕劍宗中熟門熟路地往她的住所走去。
丙級弟子有許多是住在一起的,他們的房屋雖然比不上乙級弟子住的,但質量尚可。
原主恰是被分到一個荒僻的地方,那處隻有她一人居住。
房屋面積是比群居的要大些,品質上就不太如人意了,多少顯得有些破爛,原主先前還想着要申請換個地方住。
祝月澈并不介意居住環境的舒适程度,這樣遠離人群的偏僻住所反而正合她心意。
她的破房子有個小院子,隻不過防護能力聊勝于無,畢竟這點高的院牆攔不住多少修士。
因為修為低,身體也不太康健,祝月澈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等她到了住所,打開院門時,果不其然地看見一個眉眼冷冽、神姿英武的男修已在裏面呆着了。
不過他沒有方才在外的冷肅,一見祝月澈回來眼睛便亮起了。
“主人,我剛才演得還可以吧?”純淩忙去扶祝月澈,他低頭眨巴着眼睛道,像小狗在搖尾巴。
“做得很好。
”祝月澈微笑誇獎道。
祝月澈前世的本命劍名為純淩劍,被她養出了世上難得一見的劍靈。
她的神魂來到了這裏,沒想到劍靈也一起來了。
她坐到房內簡陋的木椅上稍作歇息,純淩輕按着她的肩膀,用靈力為她調理治療身體。
祝月澈現在得了空,一邊享着純淩的療愈服務,一邊凝神思索起她們于此處重生的事。
“你醒來時,左淩是什麽情況,他也死了嗎,怎麽死的?”她道。
純淩回憶一二,道:“他那時心魔生起,沒能撐過去,走火入魔死了。
”
末了純淩補充一句:“他好像道心不太穩。
”
祝月澈想到原定劇情裏發生的事,心想,那确實不穩。
在重生時,她其實冥冥中感知到了一些玄妙的信息,現在和純淩讨論梳理一番,祝月澈大概弄清了她們來到此地的緣由。
這個世界與她原先在的世界相比起來,算得上是新生稚嫩,而此世界似乎和原主祝月澈、左淩有什麽關系,需要他們來維持某種穩定。
如果他們消亡了,世界會受一定的影響。
把她和純淩帶來的,正是這個世界本身,或者說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純淩同樣也得到了記憶和預知畫面,那些預知劇情似乎是給祝左二人安排的原定命運劇本。
事情自然進行時,不總是完全按照劇本來,偶爾會有意外差錯出現,隻不過大體脈絡是一緻的。
倒黴的是,如今出現的差錯導緻了大問題,兩位重要人物竟然恰好直接神魂消散了。
天道也得按一定的規律辦事,不能過多插手影響自己世界的運行,讓祝左二人起死回生。
但是天道似乎能從其他世界抓來契合的遊離将死的神魂,塞進祝左身體達到複活效果。
這個世界的祝月澈的臉和她原本的有九分相似,身體和她的神魂很是契合,她又剛好被天雷劈得形體消亡,神魂将散,于是就被這個世界的天道抓了壯丁。
至于純淩,其實是因為剛好在她身邊,和左淩的身體的契合度也還不錯,所以幹脆是買一送一地順道弄來了。
而出現在她們腦海中的原定劇情畫面,似乎也是天道特意發給她們的。
不過根據祝月感知的信息來看,天道并沒有強制要求她們按這個劇情走,隻需要她倆用這個身份活着過相應的時間就行。
這原定劇情更像是一份參考答案,依照這劇本生活下去,可以讓她們的安全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保障,不容易遇到危險事件暴斃。
祝月澈想了想那原本的劇情內容……她被劈傻了才會按那個劇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