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闖禍了
盛夏時節,驕陽如焰,避開晌午的酷熱,小厮搬出竹制躺椅和數盆冰塊。
顧清霖着單衣卧在上面惬意的翻着話本,時不時擡眸望向院中水缸裏盛開的蓮花。
解疏影坐在側旁,剝開新鮮的荔枝放到顧清霖口中,見其看的入神漾笑走到小院中間,挑了朵自認為十分滿意的花,一記手刀幹脆利落。
“喏。
”解疏影将藏于身後的蓮花獻至顧清霖眼前,帶着一副不用謝的神情說:“給你,省的瞧了又瞧的。
”
顧清霖呆了一剎,轉為細觀,花蕊是黃色的細絨狀,靠裏的花瓣為淺紫,逐層越來越深,直至最外層的深紫。
“阿影啊。
”
“嗯?”解疏影晃晃蓮花,嗅了嗅,別說,挺好聞的,放到顧清霖鼻下:“香嗎?”
“香。
”顧清霖極其溫柔的問道:“那麽多的花,你為何偏偏要摘這枝?”
解疏影愣在原地,保持着拿花的狀态,視線由花移到顧清霖的臉。
這張臉上毫無柔情可言,冷的比盆中的冰塊還要多上幾分,他好像闖禍了。
顧清霖從他手中接過花聞聞,緩緩開口:“是比其他的香要淡些,色澤也更潤,不愧是培育了兩年才開出的。
”
他強調:“唯一的一枝。
”
那口缸裏有幾株呢,怎的就這麽趕巧,解疏影欲哭無淚,怏怏道:“你沒說過,我瞧你甚是喜愛,這才摘的。
”
顧清霖坐起身,看向沒了花的那處水面,而後垂眸凝着手中的蓮,語氣親和的說:“沒事,種來就是給人摘的。
”
這哪是沒事?分明是大事,一向勇于認錯的解疏影立馬蹲下抱住顧清霖的雙腿,将臉貼着腿,“我錯了。
”
顧清霖食指穿過解疏影下颌,曲指擡起,與拇指并捏着,俯視他的一雙桃花眼,淡淡開口:“夫君怎會有錯,怪我沒說。
”
“我的錯,我做錯事了。
”解疏影握住顧清霖的手,眸露悔意,說的真切:“我明知王爺愛蓮還擅自去摘,不論摘的是哪株都是我的錯。
”
解疏影蹭着顧清霖掌心,學着以往顧清霖那般喚着:“清霖,夫人,王爺,二皇子。
”
“罷了。
”顧清霖側首對丫鬟吩咐道:“取個八方瓶來。
”
轉而雙手捧着解疏影面頰說:“再去摘幾枝,一起放到房中。
”
解疏影猶豫一瞬走到水缸前,左思右想下不了決定,轉頭問顧清霖:“折哪枝?”
“随意。
”顧清霖躺回竹椅拿起話本,輕輕嘆氣,最珍貴的已經被你摘了,其他的還問個什麽勁。
解疏影端詳片刻,确定顧清霖所言不是逗弄,方從小厮手裏接過剪刀,剪下兩株含苞待放的蓮花,連同剛剛那枝一同置于瓶中。
顧清霖擡眸睨了一眼,複又把視線放到話本上。
“清霖~”解疏影把剝去殼的荔枝塞進顧清霖口中,哄道:“別氣了好不好?”
顧清霖靜默不語,吐掉果核側過身,背對着解疏影揚起抹不易察覺的笑,繼而阖目休憩。
“……”解疏影瞧了會,拿起顧清霖手裏的話本放到小桌,将裝着冰的盆推遠些,輕手輕腳的走出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