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墨覺得他一點都不可愛,既沒有怯意,也不會軟軟糯糯的叫人。
“行了行了,看這兒。
”解疏影取出明黃錦帛晃着,洋洋得意道:“我有夫人了,當今聖上禦賜的,你們知道是誰嗎?就是大名鼎鼎的安王,羨慕吧。
”
穆芸受不了他的痞樣,笑罵道:“你要是着急成親,即日便可辦了,你爹爹不但不會怪你,還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
“倒也不急,他身子還沒好呢。
”解疏影把錦帛塞到顧清霖手裏,“我跟你父皇說,早晚都得給的東西,非要藏着掖着那麽久。
氣的他伸手就搶,結果你猜怎麽着,我拔腿就跑,十幾個侍衛都沒攔住。
”
哄堂大笑裏,顧清霖自耳根開始泛紅,很快蔓延至全臉,這人這嘴還是同以前一樣惱人。
秋去冬來,盛京下起初雪,雪花飄飄而下,江予墨站在馬車邊叮囑道:“要聽太醫的話,好好養着,照顧好自己。
”
他瞥了眼解疏影道:“他若是欺負你,就給師兄帶信,師兄來接你。
”
顧清霖攏着大氅,颔首道:“師兄也要照顧好自己。
”
“嗯,進去吧。
”江予墨說着上了馬車,掀開窗簾對着顧清霖揮揮手,“走了。
”
林祥駕車離開。
顧清霖轉身回府,解疏影目送馬車過了轉角大步跟上,從小厮手裏接過傘撐在顧清霖上方,“你倒是舍得,都不多瞧一眼。
”
驀然想起燕崡關一事,恨得咬牙道:“真是好狠的心。
”
顧清霖駐足,轉過身,仰頸瞧着他,“君子一言九鼎,既說翻篇了,便不該重提。
”
解疏影樂了,打着傘跟着,耍賴道:“我提了嗎?我可什麽都沒說。
再者,我何時說過我是君子?”
他湊到傘下,壞壞的說:“你罵我混蛋的時候也沒把我當君子。
”
“師兄應該還沒走遠。
”顧清霖作勢往外走,喊道:“小黑!”
小黑久不見顧清霖,忽聞其聲跑的飛快,趕到之時,喚它的人已經被他的主人豎抱着帶進了拐角。
它順着牆尋進小院,聽得屋內的嬉語聲,搖搖馬首,踢蹄離開。
盛京下起第二場雪的時候,自內室傳出争吵聲,随後戛然而止。
顧清霖推着壓在身上的解疏影,偏頭躲避這人不講理的強勢。
解疏影擒住他的雙手舉過頭頂,單手固定下颌,撬開緊抿的雙唇探了進去,齒間舌戰無所不用其極。
待身下之人癱軟下來無力反抗,方才停下哄道:“乖,你這身子受不得寒,等開春了帶你出去玩兒,踏青賞花逛廟會,想做什麽都行。
”
顧清霖生悶氣,轉過頭不語。
“我陪你好不好?把軍務交給阿祥和鄧為。
”解疏影把頭伸到他面前,跟着顧清霖轉來轉去,“我在家陪你,別氣了。
”
側身朝裏蒙上被,一氣呵成。
靜寂裏,顧清霖聽到腳步聲,解疏影好像出了門,少頃似乎又站回了床邊。
“小清霖,看我手裏拿的什麽?”解疏影俯下身,抑揚頓挫道:“唔,一個白白胖胖的雪人呀……”
顧清霖翻身掀開被,伸出手,即将碰到的瞬間雪人忽的向後一截,他坐起來,雪人便從眼前消失了。
“隻能看,不能摸。
”解疏影把藏在身後的雪人拿到面前,防備着,開口道:“你再搶我就把它丢了。
”
“離近些。
”顧清霖明眸盯着雪人,試探着伸出食指,小聲道:“就摸一下。
”
解疏影将他的食指握了回去,說:“想都別想。
”
轉而哄道:“你乖些,我日日都給你做。
”
“要是敢碰,”他把雪人拿遠,威脅道:“就沒了。
”
顧清霖的視線在雪人和解疏影之間徘徊,半晌點點頭。
門旁的小案上放着一個白玉瓷瓶,插着紅梅,含苞待放。
在瓷瓶的旁邊是一個胖墩墩的雪人,個頭雖小卻是五髒俱全,戴着帽子,點的眼睛,梅枝做鼻,蕊做口。
自此,大将軍的小院便多了個大雪堆,每日晨起,日暮,總有道身影蹲在雪堆前刨坑,然後滿心歡喜的進入內室。
天氣晴好,內室的窗子也會打開,可是裏面定然是瞧不見的,因為有扇十分巨大的屏風會将屋內的光景擋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