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少了那株紅梅,顧清霖說:“倒是沒什麽變化。
”
解疏影擰幹巾帕坐到床邊,輕輕擦拭顧清霖的面頰眼角,柔聲帶笑道:“怎麽沒變化,變化可大了。
”
他停住手,落在嘴角處,深情的凝視着:“昔日的安王,今時是我妻。
”
“誰是你妻?”顧清霖拿過濕帕擦着手,将用完的帕子拍到解疏影手上,說:“三書六聘你有哪樣?”
“确是一樣都沒有。
”解疏影站起走上兩步晾着帕子,轉身道:“得進宮讨個聖旨。
”
顧清霖掀被下床,解疏影走近幫他穿好衣。
想着外面起了風,又去櫃子裏拿出件厚外袍套到顧清霖身上。
“師兄要回崟城,得找個大夫照顧你,你覺得許昌奕怎麽樣?之前中毒就是他看的診。
”
顧清霖覺得熱,想把外面這件脫了,被解疏影拿開手:“外頭有些涼,多穿點。
”
“你加上裏衣才兩件。
”顧清霖不滿的控訴,他穿了三件哪裏就至于還要穿厚的。
“那先披着,冷了再穿。
”解疏影做出讓步,脫下厚衣搭到他肩上,自語道:“此事草率不得,定要找個靠譜的。
”
他把手蓋到顧清霖腦後揉着發,商量道:“許昌奕曾随我行軍近一年,為人老實本分,醫術尚可,不會來事卻是個知進退的,你覺得行嗎?”
“你定。
”顧清霖攀上解疏影脖頸,外袍掉落的瞬間被一雙大手接住攏着。
卷翹的眼睫下是含情脈脈,似汪泉似漩渦,解疏影深陷其中,垂首覆上薄唇,清新甘甜,回味無窮。
顧清霖的舌遭到舔舐啃咬,吃痛躲閃反被吮吸的更緊。
“你屬狗的嗎?”顧清霖惱道,這般愛啃。
解疏影聳動雙肩,盯着他,慢聲道:“我是狼,專治狐貍。
”
顧清霖推不開解疏影,眸露狡黠,勾起笑探手撓去,解疏影猝不及防,撐着的雙臂驟然失力。
顧清霖乘機握上解疏影手腕,欲将他推翻過去,隻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低估了解疏影的重量,反被壓了個結實。
一聲悶哼,解疏影慌的起身,隻見顧清霖臉色微紅,皺眉道:“你好重。
”
解疏影觀他緩上兩瞬呼吸漸穩,心有餘悸的把他撈起坐到腿上,一下下的順着後背,說不出話。
“我沒事。
”顧清霖撫上解疏影緊繃的面頰搓了搓,“真沒事,別擔心。
”
解疏影定了神,抓住顧清霖手腕道:“沒有下次。
”
顧清霖臉色驟變,點頭如搗蒜,忽又一個勁搖頭,在解疏影蹙眉之際急聲道:“不會有下次。
”
許是怕真的吓到顧清霖,解疏影覆上唇,親的很輕,很溫柔,落下的間隙裏,自責的撫慰道:“別怕,阿影再不會那樣。
”
解疏影是真的後悔了,他明知顧清霖不通情事,還在初次就以懲罰為目的的行事,以緻後面隻給甜頭,顧清霖仍是怕的發顫。
解疏影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親吻,一遍又一遍的保證。
顧清霖回應着,嗯嗯個不停。
院子新置了水缸,缸裏是青蘋與錦鯉,角落處圍着栅欄,幾隻灰兔和一隻野雞吃的甚歡。
亭臺中間,石桌之上放着茶具,江予墨正在品着,味道還不錯。
顧清霖坐在對面,察覺江予墨投來的審視的目光,端起茶盞小口抿着,借此遮擋縱情的痕跡。
江予墨了然一笑,顧清霖頓覺羞赧,在心裏把解疏影那貨罵了一遍。
“小院變化挺大的,以前那裏是個魚池。
”顧清霖尋了個話頭,“也沒有亭子。
”
“你那傻的怕你不小心掉進去特意改的。
”
江予墨想到那日解疏影拿着圖紙來問他的意見,一副毛頭小子讨好心上人的模樣,還千叮咛萬囑咐的叫他保守秘密。
“他說你喜梅,我怎麽記得你喜蓮?”
顧清霖看向不遠處的大缸,旁邊尚餘很大一片空地,到時可以再添幾個小的,種些蓮養着魚,聞聲道:“他這隻有梅。
”
也隻折過梅。
心有所愛,所愛之贈,皆是歡喜。
江予墨頓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