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至極,撇撇嘴委屈的說:“刑蘇身邊那個,箭挺準,人挺陰。
”
解疏影坐的高,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這樣的仿若撒嬌的顧清霖着實惹人憐愛,他抵抗不了,愛意如同泉湧般泛濫開,滿心歡喜,輕點了眼中人的鼻尖,“就是他救的人,還挺能跑,從臨城追到俞城都沒追上。
”
竹林木屋裏的那張臉特別蒼白,站着的時候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顧清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三人三馬沒追上他們兩人一馬。
”解疏影嘆息,“盡挑小路,好不容易走大道,眼看着就追上了,竟然設伏。
”
“傷到沒有?”
“沒有。
”解疏影晃着腿,打趣道:“小王爺這是在擔心我嗎?”
如果林祥沒在這裏顧清霖或許會點頭,可是他在,于是顧清霖不語,起身走了。
午後,解疏影和林祥帶着畫像去了宮裏,同顧景淵商議許久。
回來的時候,顧清霖正坐在廊下曬着太陽,手上拿着話本,旁邊的小桌上擱着碗,碗裏餘了少許藥汁。
許昌奕早上未開方子,那這藥是?解疏影終于想起顧清霖一直在喝調理身子的藥,受傷後他把這事忘了,忘的幹幹淨淨。
他沒吩咐那就是顧清霖叫人煎的,一向不喜喝藥的人主動喝藥,原因顯而易見。
解疏影暗自記在心裏,吩咐林祥去收拾東西,蹲到顧清霖身側說:“我要出趟遠門,小王爺在家乖乖的好不好?一日三餐不可不吃,若是做的不合胃口就直說,別悶着,想吃什麽就跟娘親說,不想說就吩咐一聲,多吃些養點肉。
”
他仰起的脖頸處,喉結甚是顯眼,随着說話忽上忽下的,顧清霖看了會挪開目光放到話本上。
“覺得無聊可以找文欽和周靖,他倆很閑的,散銀和銀票在書房抽屜的匣子裏,想買什麽就買,不用幫我省着。
”
“平日出去的時候帶個人,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解疏影握着顧清霖的手用力捏了捏,“聽到沒?”
顧清霖擡眸,“什麽時候走?”
“明日一早。
”解疏影起身接過小厮送來的凳子。
顧清霖嗯了一聲繼續看話本。
沒良心,半分不舍都沒有,解疏影氣不過就伸手抽走話本,翻了頁,“賣身葬父?”再翻一頁,“罰跪祠堂?”
解疏影挑眉看向顧清霖,意思不言而喻,竟然看這個?老掉牙的橋段,說書的都不會拿來講。
顧清霖面無表情的從他手裏拿回話本,翻回去不理他。
相處這麽長時間,解疏影已能辨出顧清霖的喜怒,一眼便瞧出了他的不悅。
“小王爺上次講的故事該不會就是話本看來的吧?”
顧清霖終于把視線從話本轉移到他的臉上,答道:“是啊。
”
四目相對。
“話本上有沒有說,小弟子和他師傅怎麽樣了?”解疏影臉上挂着笑,內心忐忑,那晚的故事裏沒有提到這些,而是他根據顧清霖昏迷時的表現猜測的。
“想知道啊?”顧清霖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情莫名變好。
解疏影嗯了一聲,說:“想。
”
顧清霖端起旁邊的荔枝放到他手上,“剝皮去核就告訴你。
”
解疏影将盤子置于膝頭,剝好一顆放到顧清霖嘴裏。
荔枝清甜,水分很多,顧清霖甚是滿足,看向樹下埋着雪人的地方。
“師傅抱着小弟子坐在佛像後面,師傅有劍,所以他們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
”
解疏影見他不說話了,又塞進去一顆。
“餓了那麽久,虎也變貓了。
”
許是荔枝真的很甜,化解了那份苦楚,顧清霖繼續說:“是啊,弱肉強食,那些人吃飽了膽子也就壯了,打不過大的就搶小的。
”
解疏影鼻子泛酸,算着年數,清霖才不過五歲。
顧清霖收回視線,捏住解疏影的下颌,唇角上揚,緩聲道:“小弟子很幸運,被趕來的師兄救了。
”
“話本裏是這樣寫的,他們自幼感情深厚,經此一事,小弟子更是依耐于師兄,長大了就自然而然的成親,然後過上很幸福的生活。
”顧清霖松開手,眼底露出逗弄的愉悅。
解疏影不知有沒有看到,隻是兀自站起身拿過話本,合上放到一旁壓着,不屑道:“話本都是騙人的,當不得真。
”
顧清霖抽了幾下沒抽出,靠到椅背問:“依大将軍之見該如何?”
“小弟子會遇到更好的人,視他如珍寶,星辰浩海皆可奉。
”
解疏影的眼裏映着顧清霖的臉,說的認真,字字清晰,鄭重如誓言。
顧清霖溺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大将軍,都收拾好了,還有沒有其他要準備的?”林祥從內室走出來,看到安王靠着椅背仰着頸,他家大将軍的手撐在扶手上,俯身正壓着人。
林祥捂住臉,從食指和中指的指縫看着路,“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
......
一抹紅自耳根上來,蔓延至全臉,顧清霖本就白皙,根本遮掩不住,他慌的用力一推。
解疏影被推的向後踉跄數步,堪堪站穩就恨聲道:“阿祥,你這個月例銀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