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留活口。
”
“速度太快,射不中。
”蕭念慈放下弓,眸色暗淡,似是陷入了回憶,半晌收回視線說:“撤吧,再不撤走不掉了。
”
“嘀嗒。
”
雨點打到竹葉,發出清脆的響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憋了半日的暴雨傾盆而下。
奉命追去的守衛無功而返,在雨中單膝點地,“先生,沒追上。
”
數名壯漢垂首,右手握拳置于左肩下,“附近都搜了,沒見人。
”
阿圖魯跟着蕭念慈進屋,忍不住問道:“你在箭上下的毒毒的死嗎?要是讓他壞了事……”
蕭念慈頓足,回首凝着阿圖魯,若是不換瓷瓶是能見血封喉的,但他換了。
他轉身從桌子上拿起紗笠撣撣說:“生死有命,與其擔心他影響大局,不如趁早做出決斷。
”
叽哩哇啦一堆,阿圖魯隻聽懂了盡快給出答複,心道奚夏人跟歆裕人一樣,說話總是文鄒鄒的,喜歡繞來繞去,不夠豪爽。
追問道:“他到底會不會死?”
蕭念慈走至屋外,接過守衛遞來的青色油紙傘,邊走邊說:“我聽說延勒部的雄鷹報仇時可從不借着外人之手。
”
暴雨落在傘上頃刻湧下,蕭念慈握炳的手收緊,記憶中的孩子眼神透徹,軟軟糯糯的,長大後會是什麽樣呢?想到剛剛那人同樣的淚痣,不禁苦笑連連。
城中守軍在大雨中腳步匆匆,解疏影亦未撐傘,立在城牆邊憂心忡忡,幾個時辰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将軍。
”守軍統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面色沉重,忐忑道:“城中已經找了幾遍,還是不見王爺。
”
文欽站在一旁自責道:“怪我,我該攔着王爺的。
”
“再去找,找仔細,任何角落都不要錯過。
”解疏影順着城牆看向城外,神色凝重,“到軍營調兵去城外找。
”
文欽拱手道:“是。
”
守軍統領躊躇再三,看守城門的士兵說的清清楚楚,未見安王出城,但見解疏影陰沉的臉又不敢出言,拱手道:“卑職再去安排。
”
夜色裏,顧清霖感覺體力愈發的不支,胸口悶痛不已,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
他摸索着,憑借記下的路線一點一點向前走去。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解疏影的身影,細看之下卻怎麽也瞧不清。
解疏影似有所感,倏地轉過身,滂沱大雨中的藏青色衣衫晃了晃。
這件衣衫解疏影再熟悉不過,是他嫌顧清霖總是一襲白衣特意為他做的,今早纏了許久才讓他穿上。
解疏影奮力飛奔過去,在顧清霖倒下時接住了他。
懷裏躺着的人鬓發緊貼面頰,眉眼緊閉,唇色烏紫,呼吸微不可查,狀似無骨的靠在他身上,雙手無力的垂在兩側。
“清霖,清霖別睡。
”
解疏影從來不知他可以被吓成這樣,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被吊在了空中,往下便是萬丈深淵,原來他也會因為害怕而不由自主的顫栗。
站在将軍府府門口的許猛隻覺得面前過去了一陣風,未待反應過來,便聽院中傳來急吼:“找大夫,叫太醫,快!”
府內頓時驚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