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疏影拿起一顆扔到嘴裏嚼着。
顧清霖不禁多裝了點,遞給掌櫃,小聲的嘟囔:“你喜歡。
”
“什麽?”解疏影沒聽清。
“沒什麽。
”顧清霖接過掌櫃捆好的零嘴。
“取些油紙給我,一并算上。
”解疏影道。
顧清霖轉過身,疑惑不解:“要油紙做什麽?”
解疏影從掌櫃手裏接過油紙,故作高深的說:“這是機密,不能與外人道。
”
二人出了商鋪,行至無人處,顧清霖忽然駐足,“沒外人,可以說了。
”
解疏影愣了會,哈哈大笑。
顧清霖在他不停歇的笑聲中意識到所謂的外人是指自己,頓時惱怒的把手裏的東西全部塞到解疏影手中,邁着大步向前走去。
解疏影抱着一堆吃食快步跟上,伸長脖頸逗趣道:“小王爺不是外人,哈哈哈。
”
還笑,顧清霖既覺羞赧又感氣憤,用力踩了解疏影一腳。
“嗷”。
解疏影吃痛,單腳一蹦一蹦的,嘴上并不閑着:“怎的說着說着還惱了呢?惱便惱吧,還趁人之危,小王爺,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
君子?顧清霖眼裏露出不以為然的笑,昂首闊步的進了府。
解疏影把東西放到桌上,将伺候的下人打發出去,找出剪刀将油紙剪成小方片。
顧清霖坐上對面的椅子,吃着買回的零嘴,不解他要做什麽,直到解疏影拿出蜜餞。
大手包小紙有些不易,拆了包,包了拆,顯得十分生疏,這份生疏随着次數的增加漸漸變得娴熟,越包越順手。
一顆顆蜜餞被油紙分開包着,解疏影滿意的剝開一顆遞給顧清霖,“這樣随身帶着就方便多了,大将軍是不是足智多謀?”
顧清霖鼻尖泛酸,就着解疏影的手把蜜餞含到嘴裏,模糊的嗯了聲,他後悔方才踩的一腳了。
唇是涼的,呵的氣是熱的,解疏影指尖麻酥酥的,望向顧清霖雙手,左手拿着糕點右手端着茶盞,面上依舊是冷冰冰的,好似并未覺出有何不妥。
許是他一貫随性,不拘小節。
解疏影收回手,将包好的蜜餞放入掐絲琺琅木盒裏,剩餘的裝進自己和顧清霖的袖袋。
用過晌午飯,許菱看見解疏影掏出的蜜餞,驚訝的問道:“這是在哪家鋪子買的?”
“街巷最裏面,百味齋。
”解疏影随手把蜜餞塞到喝完藥的顧清霖口中。
穆芸擱下筷,端詳着油紙,又望向許菱,詫異的說:“這家鋪子何時出了這樣的包法?”
她的目光在許菱的油紙和解疏影面前的油紙來回打量,“你怎的不叫他們給你這樣包上?”
許菱眨着眼睛,“我前些日子買的時候沒見有呢,不過法子倒是稀奇,這樣包着不論是攜帶還是吃着,都要方便很多。
”
解疏影把油紙對折丢到一邊,端着茶盞喝了口說:“你就是現在去也是沒有的,這可是我親手包的,怎麽樣,不錯吧。
”
幾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解疏影臉上,上揚的下颌甚是驕傲,微彎的眼睛裏仿若裝着發光的星辰,一副快誇誇我的樣子。
顧清霖低頭抿茶,借着茶盞掩飾尴尬,解疏影張揚的性子何時能收斂些。
林祥傾身從顧清霖前面繞過去撿起解疏影扔着的油紙,展開放了顆許菱的蜜餞。
許菱拿在手上靈巧的包了起來,感嘆道:“的确不錯,阿影哥哥是怎麽想到的?”
自然是為了顧清霖每日喝藥帶着方便,解疏影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這樣說未免太過讨好,他一個大将軍何以要讨好安王,遂道:“此前就覺得不便,今日剛好閑來無事,突發奇想試了下,還挺好用。
”
穆芸頻頻點頭,對許菱說:“下次再去買的時候給掌櫃說一聲,這麽好的法子自當用上。
”
盞中的葉子舒展着,碧綠碧綠的,顧清霖看的認真,心緒卻飄到了別處,原來不是特意為的他,隻是恰好得空。
偏生還是歡喜,哪怕是無意為之亦甘之如饴,就如口中的清甜就是解疏影給予的,他願意等。
深夜。
月黑風高,紅梅樹下人影晃動,擺在一側的燈籠映照出此人俊逸非凡的臉。
顧清霖雙手握着刀柄蹲在樹下,刀刃沒入土中又被拔出,須臾便多了個淺坑。
“咚——咚,咚,咚。
”遠處傳來一陣梆子擊打的聲音。
顧清霖放下刀,卷起袖口,将雪人融化後的殘軀盡數推到坑裏,把土添了回去。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