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藥,不眠不休的守了整夜。
軍營晨訓的吶喊聲吵醒了解疏影,腹部的傷口還在陣陣發疼,暗嘆一聲,疲憊的睜開眼,對床邊的老者疑惑道:“許老頭,你這醫術是怎麽當上太醫的?”
臉色雖是灰白,脈象已經無恙,許昌奕收回診脈的手松了口氣,聞言又立時臭了臉,知不知道廢了多大勁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不悅的瞥了眼解疏影,壓下心中的不滿,溫聲道:“你這傷得好好養着,有事叫他們來帳中商議,不要下地走......”動。
解疏影已經站在地上。
“......”許昌奕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做了天理難容的事,不然為何會被派來随軍?出發之前皇上還特地交代要照顧好大将軍。
正要開口,林祥走了進來,問許昌奕:“大将軍傷勢如何?”
“無事。
”解疏影穿着衣裳答道。
許昌奕知道再怎麽說都是無用便拱手退出去,站在帳外仰望天空,灰蒙蒙的壓的人心裏發悶。
日落時分,戰場上擡出的屍身如山似的堆積在空地。
明明昨日還在談笑風生的說家裏給介紹了哪家姑娘,夫人孩子還在等着自己,說打完仗一定要去京中盛名已久的青樓喝酒吃肉,此刻卻躺在了這裏。
一張張鮮活的臉被火光吞噬,映照着天空都泛了紅,四周彌漫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這股味道更像是從心底發出的,難過焦慮以及無能為力。
林祥擡頭看天,喟嘆道:“大将軍,這仗打的真他娘的有點久啊。
”
“是啊,該結束了。
”解疏影望着遠方,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隻覺得壓抑,問:“文欽那邊情況如何?”
林祥收回目光,答道:“已經進城了。
”
解疏影吸了口氣又吐出,低頭踢了一腳,恨聲說:“為了讓他進城可真不容易,艹。
”
一個月後,文欽回到軍營,帳中幾人大笑不已。
原來這位大美人真的用的美人計,在與奚夏國國主行房時乘其不備殺了他。
“宣姬,哈哈哈,哈哈哈哈,文欽,真有你的。
必須給你記大功,這臉生的真是值了。
”鄧為大笑道。
周靖給了鄧為一拳,不滿的說:“胡說什麽,我們文欽美人靠的是實力好嘛。
”
“文大美人,幹的漂亮。
”林祥手拿酒盞一飲而盡,“痛快。
”
文欽生的膚白貌美,柳葉眉下的一雙眼睛黢黑幽深,睫毛極長自然卷曲向上,高挺的鼻梁,嘴唇厚薄适中自帶些粉嫩,一張容顏雌雄莫辨。
他聽着一句又一句的美人,忍無可忍的揚起手中的酒盞潑向林祥,場面瞬間靜了下來,阒然無聲。
衆所周知,這位美人将軍真的很不喜歡別人叫他美人。
周靖輕咳一聲說:“奚夏王死了,他那三個兒子可不消停,不知會花落誰手?”
林祥抹了把臉上的酒水,“管他娘的誰上位,總算能消停些日子了。
”
“這回奚夏那位大公子怕是趕不上了。
”解疏影說:“他那兩個弟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
“哼,讓他死半路上才好。
”文欽冷聲道。
年過三十的鄧為摩挲着下颌的胡茬說:“得再拖一拖他,消息怕是很快就會傳到他耳朵裏。
”
文欽眼神暗了暗,側首擡眸看向帳外,思索了片刻說:“我逃出王都的時候那些人并未追上,路過幾座城池也無緝拿文書,那兩位怕也是心思深的,繼位後不知能否安生?尤其是那二公子。
”
解疏影順着文欽的目光看向外面,那個二公子,聽聞生母隻是妾室卻能得奚夏王的青睐,沒點手段怎麽可能,怕是手段還挺高。
但不論如何,這場仗總算要結束了,奚夏國恐怕也得因此亂上一段時間。
收回目光,解疏影喝了口酒,陰恻恻的說:“這大公子既然這麽想戰便如他所願,明日起攻他城池,我倒要看看他那兩個兄弟會不會給他糧草。
”
“說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