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那道長。
不,不能是他揭穿。
寧王的人最好都不要涉入此事。
皇上多疑,指不定會懷疑道長是寧王的人,懷疑是寧王自編自演。
畢竟這配方太過罕見,一般人又豈會知道,知道的人,皇上可能都會懷疑。
所以,得借其他人的手揭穿。
默了默,他吩咐赤風:“安王近段時間每晚都會去摘星樓看雜耍表演,這個時辰應該還在,去找個可靠的人在他面前表演一下剛剛那一幕。
”
安王頭腦簡單,又愛表現,明日若發現道土做的法跟他看到的雜耍戲法一模一樣,定會站出來揭穿。
——
翌日,永昌侯府嫡長子大婚。
因為新郎還沒蘇醒,所以,婚事從簡,沒對外下請柬,隻通知了宴氏族親。
雖如此,府中還是辦得很熱鬧。
彩架高挂、紅綢漫天,喜樂連綿不絕。
除卻省去了出府迎親這道程序,因為新娘子就在府中無需迎接,其餘該有的流程一樣沒少。
新娘子一身華麗大紅喜服,頭頂紅蓋,腰挂玉佩,婀娜娉婷,在喜婆的攙扶下,緩緩走入衆人視線。
宴墨白回府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往他的拂雪苑走。
身後的藍影見狀,忙問:“大人不去觀禮嗎?正開始呢。
”
“你想去便去。
”宴墨白淡聲回道。
藍影心癢癢地想去看熱鬧,瞅了瞅赤風,見赤風面無表情,沒有要去的意思,他也隻得作罷。
主仆三人回了芳菲苑。
宴墨白剛将朝服換下,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寧王來了,在花廳觀禮。
宴墨白隻得前往。
赤風藍影跟在後面。
花廳裏,一派喜慶洋洋。
宴氏族親長者坐、幼者站,擠滿花廳兩側,開心觀禮。
寧王已被請到主座落座,在其身後一左一右立着他的貼身侍衛文來和武至。
新娘子正被喜婆攙扶着跨過火盆。
宴墨白目光掃過那抹大紅身影,也未停留,看向寧王,并闊步上前,行至其跟前,正欲行禮,被寧王擡手止了。
并指指自已身側位子,示意他坐。
宴墨白微微鞠身,走到椅邊,撩袍坐下。
一起觀禮。
一起看着新娘子在喜婆的攙扶下跨馬鞍,走過撒滿花生和棗子的吉祥路,走到宴華庭和金氏跟前,行拜堂大禮。
藍影站在宴墨白的右後側。
看着前方那抹大紅身影,他又想起那兩個血手印。
他幾不可察地将頭微微往前探了一丢丢,偷睨自家大人的神色。
隻見自家大人面無表情、眸色無波,雖視線落在前方拜堂的新人身上,卻似在看一死物。
藍影站直身子。
果然是他想多了,是他推斷錯了。
那血手印是這個女人留的沒錯,但他家大人絕對不會抱她,也絕對不會允許她抱,定然是其他什麽方式留下的。
除了藍影,還有很多道視線凝落在宴墨白身上。
視線的主人都是宴氏族親裏未出閣的表姑娘們。
在她們眼裏,見這個雲間皎月般的男人,比觀禮重要得多。
先前還因為他未露面失落呢,此刻可不得多看幾眼。
越看,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向往之情就越是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