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殘影調查得到的,她七歲那年,也曾到過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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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裴陸戟回府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早了,有時甚至還未散值就帶上未處理完的公務趕回來,為的就是能在府裡和她一同用膳。
倒是戚央央,最近看着态度大變、頗是反常的裴陸戟,心中一直犯愁。
暫不說他待在這會亂她心神,妨礙她日常做事,就說他這一日日有事沒事地回府,會極大地擾亂她出行的計劃,導緻她至今仍然沒法将太皇太後送的那塊青金玉拿去覓工匠雕琢。
“少夫人,奴婢看世子最近很是在意你,看來少夫人你這招和離用得極妙,世子他現在肯定知道珍惜了,過些時日少夫人再給世子說說,打消他納妾的念頭,想來可以。
”
“如蘭,”央央坐在屋裡整理着賬目,抽空擡眼看她,“我那是真的想要和離,賬目之事繁瑣,秦大姑娘身邊雖有得力老仆幫着,但剛接手肯定是不熟的,我現在把這些都整理了,以後我離府時,你就幫我交給她。
”
“你是府裡的人,以後若想繼續留下,我會拜托母親給你安排,不想留下我也給你準備好一份豐厚的嫁妝,我會讓母親幫忙物色個好人家把你嫁了的。
”
當如蘭看見她手裡整理的是什麼冊目時,頓時傻了,“少夫人!你...世子眼下看着有回頭的迹象,你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何不...”
“如蘭,你記得去年我生辰那天,郎君提早回府給我慶生,還送了我生辰禮嗎?”
央央擱下筆,哀哀地憶道:“那天我樂壞了,那隻是一把很尋常的木梳,可我就抱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發現梳子被壓壞了還哭了好久,跑出去找專門修名貴木料的人,修的人跟我說,修梳子的錢夠買十幾把這樣成色的木梳,我也不在意,因為是他送給我的,可是...”
“後面我發現,生辰禮是父親要求他送的,梳子是他趁我睡着掰斷的,原來第二天他衙門裡的上峰要來府裡探視,他不欲我礙眼人前,特意想了這法子将我支開。
”
“還有前年,他成親幾年來第一次碰我,那天雖然我身體上很疼很疼,但我是快樂的,是高興的,可他事後卻看也不想再看我一眼,隻想把那棉被往我身上蓋得嚴嚴的,說見着我的身體就惡心,讓我以後與他同`房時不要再脫`衣裳。
”
“還有大前年,他頭一回對我笑,卻原來隻是因為看着我在黑夜裡抓螢蟲被磕得滿頭包,覺得我傻,才笑。
大大前年,他第一次誇我好看,是為了讓我日後衣服穿素些,再也别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出來丢了他的臉...”
“每次我感覺我們倆的感情終于看到些希望,有些眉目時,很快就會打回原形。
”
“我現在,最不可能相信的事,就是他能喜歡上我。
”
“因為不可能,因為我已經不信了。
”
“所以,我還有什麼辦法,說服自己繼續做那些,根本無法打動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