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她,但也沒有再找别人,讓她錯以為這些“沉默”和“隐忍”,就是一種接受。
所以吧,其實她是在意的,她是希望“回應”的。
當她得知他很快要另娶他人,要将她“降妾”,她那顆仿佛永遠保持着熱情的心,原來也會枯竭的。
“郎君,你...”她努力揚起笑,本想在最後一次同他好好說說話,然後就要談談一直放在她心上的,關于“告别”和“結束”的事。
誰料,裴陸戟從她醒來開始,火氣就一直很大。
“戚央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以前稱呼她,總是疏離有禮的“戚氏”,如今生氣連名帶姓叫她“戚央央”,反倒是顯得有些人氣了。
“我?我做了什麼呀?”央央心裡想着是鞏固病情的藥放茶水的事被他發現,一臉的心虛。
“避子藥,别裝模作樣了。
”他深吸一口氣。
剛剛太醫給她診斷完,就把這事同屋外的裴陸戟說了,裴少夫人是因為一直在服用避子藥,尤其最近服用的量大,加之天冷受寒,才會發病得如此兇險。
“你假惺惺地,故意讓母親知道我晚上很少和你...然後自己又偷偷在喝避子藥,到底打的什麼居心?”
這下戚央央終于明白,為何他前段時間總纏着她要,她以為自己開始有了點希望,他雖然嘴上說着不愛,但肉`體上還是離不開,可原來并不是...
那也好,最後一點幻想都粉碎了,她也該回歸初心,該放手的時候就該灑脫些的。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我沒有故意讓母親知道我們...”她還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在最後時候會因誤會而難過,遂嘗試解釋道:“可能是因為她自己亂猜的,也可能是我多年無子,她着急之下想試探你,結果...”
“夠了,你覺得我想聽這些嗎?”他冷冷道。
他當然知道不是她說的,他還知道甄氏在他們屋裡安插了人,一到深夜就附耳在門外傾聽聲音。
“那你想聽哪些?”她有些着急。
“避子藥,為何要喝。
”
“哦,那是因為...”她說到一半頓了頓,聲量放小了,“那是因為你不喜歡我,我...我不能再厚顔無恥地...要求你跟我共同孕育一個,你不接受的孩子。
”
聽了這話的他,臉色陰沉得更可怕了,“好啊,既然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你,那你就自請下堂吧!!”
說完這話,他就黑着臉拂袖而去。
身後的戚央央幽幽地歎了口氣,看吧,人家現在已經把話說出口了,這回自己想耍賴也不行了呢。
“砰”一聲摔門出來後,修竹已經在門外候着追了出來。
“世子!世子!”剛才裡頭動靜鬧得這樣大,修竹也聽了個大概,
“世子!你聽小的說...”
裴陸戟蓦地停住,修竹差點撞上去,摸了摸鼻子。
“你一早知道少夫人在喝避子藥,所以沒去把太醫找來是吧?”
面對世子的責問,修竹支支吾吾:“其...其實小的也是最近碰巧遇見如蘭在熬藥,才知道的,叫了太醫的話,太醫肯定号脈号得出來,他們也不敢對世子有所隐瞞的...小的...知道世子心性很傲,肯定受不了少夫人私底下這麼做...”
“可...可世子你怎麼可以...可以對少夫人說那樣的話?要是少夫人當真自請下堂,那...”
“她不會那麼做的。
”裴陸戟答得斬釘截鐵,“而且,她若是自請下堂,我也可以拒絕。
”
不怪裴陸戟會有“她絕不可能離開”的錯覺,就連戚央央自己,也覺得自己此生定不可能主動離開他。
因為她是那麼愛他,從年少被接來國公府投靠姨母開始,就對他情有獨鐘,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戚家的表姑娘愛裴世子愛到入骨。
彼時有别的世家公子诋毀世子,說他是啞巴,是不會笑不會哭,時而還會發瘋打人的怪物,那年戚央央還不到十歲,小丫頭長得小小一個,竟然蠻橫地踩上門将那幾個世家公子都咬了。
後來鬧得風風雨雨,那幾家人來國公府堵人責難了,戚央央為了不連累姨母和國公府的人,就開始裝瘋,說自己得了瘋狗症,不是存心咬人的,然後在大街上哭得楚楚可憐請他們不要驚動國公府的人,說自己會一個人離開。
當時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大家都同情這麼小一個孤女,又得了那樣奇怪的病,開始紛紛責難那幾家人不該這麼刁難一個生病的小姑娘。
那幾家人臉色難看,聽說她有瘋狗症,也顧不上讨公道了,慌忙回去找大夫幫自己被咬的兒子看症。
打那以後,姨母心疼她,罵她魯莽,說是這麼一鬧,以後等她及笄,還怎麼給她找好人家。
她笑得傻傻地看着不遠處被國公爺罰抄書的世子,說她可以一輩子不嫁人,隻要能待在裴哥哥身邊就好。
“十年了...”坐在床上端起苦藥的戚央央喃喃道:“從我來國公府到現在,這份感情不知不覺已經占據我人生十年之長了,現在...好像是時候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