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前,她戴着口罩,學着葉盈的樣子,對路過的顧客道:
“吃撈汁海鮮嗎?三十塊半斤。
”
“小姑娘,吃點海鮮嗎?要不要嘗一嘗?很好吃的。
”
“一塊錢一個生蚝,要買幾個嗎?都是一塊錢。
”
.....
被拒絕後,葉母又有些局促尴尬,要是遇到有人要買,她又熱情招呼:“可以先吃後買,沒有關系。
”
“喜歡什麽挑什麽,想要什麽料汁都可以調。
”
......
很難想象,不久前連家門都不敢出的老兩口,如今都會在攤位前“攬客”了。
他們大半輩子都生活在村裏,又是默默無聞沒有存在感的老實人,怕事也不敢惹事,能主動邁出這一步,真是不容易。
何銘森走過去時,老兩口一看到他,那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問及兩姐弟的行蹤,葉母道:“小傑送生蚝去了,他姐回去炒蒜蓉醬,醬快沒了。
”她說完又道,“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麽久都沒回來。
”
“炒醬肯定要費點時間,我剛才還跟她打電話呢。
”何銘森解釋,怕老兩口多想,随後又道,“我回去看看。
”
反正離得近。
葉母還想讓他來幫忙看看攤位,但何銘森說要回去接葉盈,她自然沒意見,隻能硬着頭皮,再次點頭。
何銘森走遠了些,這才給葉盈打電話。
電話一響,她倒是接了。
“伯母說你回去炒醬了,炒好了嗎?那邊的醬要用完了。
”何銘森話都沒說完,見她眉頭蹙着,“怎麽了?”
葉盈看着手指,先問道:“你在哪?”
“我在回去的路上。
”
“那你回來的時候,能不能買一瓶苗藥粉,就是止血的那種。
”葉盈說。
她的話音未落,何銘森面色一變,就加快了腳步:“等我。
”
“傷口也不深,沒事的。
”葉盈怕他太着急。
“嗯。
”
葉盈挂斷電話,看着摁住食指的紙巾被染紅,她突然有點手軟,疼倒是沒多疼,就是血怎麽都止不住,她看着滴在地上的血,心裏發怵。
何銘森比平時快了一倍,沒幾分鐘,他就回來了,快速伸手敲門。
“來了。
”葉盈走過去,松開手開門。
何銘森着急問:“傷哪了?”
葉盈擡起手,她才剛剛松開手的功夫,又流出來不少血,她臉一下又垮了:“怎麽都止不住啊,我都沒力氣摁住了。
”
何銘森看着被血染紅的紙巾,還有地上的幾滴血跡,眼底沉了再沉,他伸手摁住她的傷口,将她拉到沙發上,随後單手解開藥粉包裝袋。
“撒上疼不疼啊?”葉盈問。
“不疼。
”何銘森松開她的手,将紙巾拿開,就将藥粉撒上去。
“唔——你騙我——”葉盈疼得眸光瞬間溢滿淚水,疼得直接站起來,可能一下太激動,又流了血,腦子有些發暈,身子還晃了晃。
何銘森連忙扶住她,讓她坐下來。
葉盈看着傷口慢慢把藥粉染紅,身子有些發軟,“怎麽還在流血啊——”
“一會就止住了。
”何銘森将紗布拿出來,将她的手指抱住,用手摁住她傷口,“怎麽傷到了?”
“切辣椒,一不小心沒注意給切到手了。
”葉盈懊惱,“血一直止不住,我都沒開始炒蒜蓉醬呢。
”
她已經很自責,何銘森自然不會多說她半句,隻是道:“下次小心點。
”
“嗯。
”葉盈看着紗布,又把她的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應該止住了吧?這個藥效果還挺好的。
”
她還想着繼續炒蒜蓉醬。
“再等一下。
”何銘森說。
葉盈剛想說沒事,她就看到紗布有點滲出血跡了,委屈巴巴又慌張看着何銘森:“怎麽還在流啊?怎麽辦啊?”
何銘森又把她的傷口摁住:“再等一會,實在不行我就要帶你去醫院處理。
”
聞言,葉盈安靜了,她低着頭:“我不想去醫院。
”
大半夜的,多麻煩。
兩人坐在沙發上,身子挨得很近,何銘森的手捂着葉盈受傷的手指,兩人手指的肌膚緊貼着。
她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四周很寂靜,隻有葉盈時不時吸氣的聲音,她覺得氣氛有些尴尬,另一隻手将藥粉的包裝袋拿過來,正在假裝看說明書。
何銘森身子往前一傾,抽出茶幾上的濕紙,他低着頭,認真幫她試擦手指上的血跡,動作很輕,擦了手指又擦指縫,然後又到手心。
“癢——”葉盈突然笑着說。
何銘森沒有想平時一樣,跟着她笑,他深邃清冽的視線望着她,眸光裏折射出她的臉龐,他出聲道:“你還笑得出來。
”
葉盈嘴一噘:“那我疼死了,要哭了,你滿意了?”
何銘森伸出食指,抵着她的眉心,很溫柔推了推:“你好好的,我就滿意了。
”
他的動作太親昵,葉盈的耳根悄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