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出門，正撞上出來的靳恒。
靳恒看着他肉嘟嘟的身子，跑起來肉一顫一顫的。
小樂樂在看到靳恒的時候，還噘了撅嘴，明顯不是很想在這時候看到他，但作為一個有禮貌的小朋友，他還是很有喚了聲：“爸爸。
”
靳恒上下瞥了兒子的小身闆一眼，他穿了一件大海龜的睡衣，抱着他的“奧特曼”，拿着書本。
靳恒的目光落在他胖乎乎的小腳丫上，擰眉道：“怎麽沒穿鞋就亂跑？”
“就要到了，不要穿鞋。
”小樂樂說着小身子又往前跑，想要繞過靳恒，繼續去柳清舒的房間。
“回去穿鞋。
”靳恒抓住他的後領。
“哎呀呀——”小樂樂被迫停住腳步，他奮力扭動着身子，“爸爸，放開我，放開我，不要回去！”
在他一聲聲無效的反抗中，靳恒把他抱了起來。
“爸爸！”小樂樂皺着臉，像鯉魚打挺似的，身子靈活扭動，雙腳還要蹬在靳恒身上，無法無天。
靳恒“啪”一下，打了他的屁股：“幹嘛呢？”
小樂樂感受到來自父親的威嚴，頓時像洩了氣的球，待在靳恒懷裏，他伸着小食指，對着柳清舒的房門：“爸爸抱去那裏。
”
“先回去穿鞋。
”靳恒面無表情，無視他的要求，直接把他帶回去。
小樂樂又掙紮：“不不不——馬上就到了，爸爸——”
他的兩聲爸爸喊完，靳恒已經把他抱回他的兒童房，放在沙發上。
小樂樂在沙發上蹦了兩下，表達他的不滿，靳恒看着他：“你幾歲了？已經是小大人了，是不是要自己睡？”
要是平時，靳恒這麽說，小樂樂立刻接話，馬上表示自己是小大人、小男子漢，一定要自己睡。
可，今時不同往日，小樂樂抱着他的小公仔，還從沙發上跳下來，聲線稚嫩：“我是小朋友，是小孩！才上幼兒園！”
靳恒：“......”
小樂樂找到他小鞋子，靳恒又道：“去把你的腳洗了再穿。
”
“沒關系的！”小樂樂說完，餘光往後瞥，小身闆就已經沖出去了。
靳恒：“靳一洋。
”
“爸爸晚安！”
靳恒蹙眉，随後跟着出了門，小樂樂已經在柳清舒門前着急敲門，小手拍得格外響，很是着急的樣子。
沒拍兩下，柳清舒已經打開門。
靳恒聽到門開了，他默默退回房間，豎着耳朵聽動靜。
“你來啦？”柳清舒剛洗好澡出來，看着小樂樂，滿臉笑意，“是要講故事嗎？”
小樂樂用力點着他的小腦袋：“嗯！”
“進來吧。
”柳清舒笑着讓開。
“好。
”小樂樂進門前，還往回看了一眼。
柳清舒好奇：“在看什麽？”
“沒什麽。
”小樂樂搖頭，看着自己的小腳丫，“樂樂的腳髒了，不能上床。
”
“髒了呀？”柳清舒蹲下來，先是伸手點點他腳上的小鞋子，“你的鞋子還是綠色的小恐龍诶，那我們去把你的小腳洗幹淨。
”
“嗯嗯！”
柳清舒把小樂樂帶來的奧特曼公仔和故事書先放在床邊，帶他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時，她都要再三确認水溫。
這些洗浴用具都太智能靈敏了，她怕燙傷孩子。
她試了幾次，還會把水調小，先給小樂樂的小手碰一點點：“燙嗎？”
“不燙。
”
柳清舒：“那我們開始洗咯。
”
她說完把小樂樂摟過來，讓他的手扶住自己的脖頸，然後把他的小腳丫擡起來，有些笨拙小心替他擦着腳底。
小樂樂擡了一隻腳，有些站不穩，他雙手都摟上柳清舒的脖子，整個人待在她懷裏，感覺她特別香，而且手也很軟。
是媽媽的味道。
柳清舒也是第一次幫小孩子洗腳丫，她洗着洗着，小樂樂就笑起來，稍稍有些掙紮，但沒把小腳收回來，一直在笑：“嘻嘻嘻——”
他笑得眼睛都彎成一條縫，帶着孩子的童真純潔。
柳清舒也笑：“是不是有點癢？”
小樂樂點頭。
“馬上就好啦。
”柳清舒擡起他的另外一隻腳，小樂樂把她抱得更緊。
柳清舒：“你怎麽把小腳丫弄髒啦？”
“沒穿鞋，爸爸說要洗。
”
“你爸爸說得對，洗好小腳丫，我們再上床。
”柳清舒關了水，然後把花灑放起來，牽着他的手把他帶出去。
小樂樂看着自己濕漉漉的小腳丫：“太濕了，不能上床。
”
“沒錯，所以我現在呀，要給你擦幹。
”柳清舒将他抱在沙發，“稍等我一下下。
”
“好~~~~”
柳清舒并沒有關門，靳恒站在兒童房門口，就能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他繃着神色，聽着裏面的母子溫馨相處。
感覺越來越落寞，煩躁。
“馬上就能上床啦。
”柳清舒将一條幹淨的毛巾拿來，彎腰給小樂樂擦小腳丫。
小樂樂看着她的臉，露出滿臉笑容，伸小手指着，“這裏，還有這裏，這裏都是水。
”
“我們都把它們擦幹。
”柳清舒笑着附和，“好啦！可以上床啦！”
小樂樂上了柳清舒的床，抱着自己的奧特曼公仔滾了兩圈：“嘻嘻嘻——”
靳恒回到主卧，剛要開燈，就等到兒子幸福的笑聲，他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插兜走到窗邊，朦胧的月色傾灑在他的身上。
顯得更孤寂了。
就在他獨自傷感之時，一通電話打來，靳恒眉頭挑了挑，轉身立刻往柳清舒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