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複生”的下線女配(2)
柳清舒将手機還給那個女生後,就一直在原地等。
人來人往。
商鋪的老闆幾次出來都看到柳清舒在原地,難免多看兩眼,她受不了別人打量的眼光,尴尬地朝裏走了些。
站累了,她就蹲在地上。
腳蹲麻了,她又站走走。
就是不敢走遠,怕靳恒來了找不到她。
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柳清舒越來越慌,漆黑的夜,她分不清是夢裏還是現實。
柳清舒走到靳恒面前,借着有些朦胧昏暗的燈光,她看着他那張臉,一眼就認出了他,不安的心倏然放下,甚至語氣輕松道:“你怎麽穿成這樣了?”
他什麽時候做了個這麽成熟的發型?是要去應聘工作嗎?
靳恒則定定看着面前的柳清舒,他緊繃着下颚,眸光幽深炙熱,看到她身上穿的裙子,還有點恍惚。
這是他在她高考後給她買的。
他的印象很深。
兩人都是孤兒,在同一家福利院長大,靳恒其實隻比柳清舒大八個月,卻比她提前兩年高考。
因為他跳級了。
柳清舒除了校服,沒有幾件其他衣服,高考畢業那天晚上,靳恒帶她去逛街,給她買了這套裙子。
對于當時的靳恒來說,價格不低,他得兼職幾天,直到大學畢業柳清舒還偶爾穿。
當晚,兩人去了酒店,之後就是很瘋狂的幾天,不斷續房,不斷買套。
靳恒恨不得把柳清舒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不知疲憊,一遍又一遍要了她。
從此發誓一定要努力賺錢讓她過得好。
靳恒看着面前的柳清舒,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他心裏懷念的是這十八歲的她。
也是了,這時候的他們感情最純粹最濃厚。
她小小的世界裏,就隻有他。
“你怎麽不說話了?”柳清舒發現靳恒不對勁,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清透好看的眸子仔細觀察他。
燈光朦胧,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總覺得哪裏不自在。
靳恒有點冷漠,不太搭理人。
“你怎麽來這了?”靳恒垂眸輕聲問她,話語極盡溫柔。
不是她出事的橋邊,也不是他們的家,而是這個陌生的地方,他甚至沒有一點印象和她來過這裏。
柳清舒聽着他的語氣,心悄悄松了,快速跟他說道:“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起床太餓了,就下樓去買點吃的,但是太困了,我就在店裏等得睡着了,再醒來,我就在河邊的長椅上,有個老奶奶說這裏是R市,今年是2022年,她還給了我兩個面包,我不敢吃——”
靳恒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他眼眸裏閃過疼惜懊悔,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顫:“你叫醒我啊,我去給你買。
大晚上的,你怎麽一個人出去?讓我多擔心。
”
那晚她非但沒把米粉和蒸餃帶回來,路上就被人順走他給她的錢。
一路哭着回來。
她自責哭了好幾天,他怎麽都哄不好。
其實錢也不多,一共是312塊,但對于當時的他們來說,絕對算不上少。
靳恒內心泛起像被玻璃渣劃心的痛苦,他的呼吸逐漸加重,刺痛卻沒因此減少半分。
聞言,柳清舒接話說:“你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你,我想給你帶炒粉——”
這個回答,讓靳恒腦子裏嗡嗡作響,仿佛把他拉回到了十年前,她說的話和記憶裏再次重疊。
柳清舒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一臉難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豆大的淚珠順着白淨透亮的臉頰不斷往下落,她用手背擦着眼淚,抽噎着說:“你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你,我想給你帶炒米粉——”
靳恒眼底泛起一層霧氣,他稍稍擡頭,卻不舍得別過視線。
“你怎麽了?”柳清舒見他情緒不對,伸手去拉他,“你怎麽也怪怪的?”
她的手碰上靳恒的手背時,他身子再次僵了僵,那溫熱真實的觸感,讓他呼吸短促,思潮翻湧着,脈搏都亢急起來。
“你手心怎麽流汗了?”柳清舒把纖細的小手往他大手裏鑽,摸到他指腹的薄繭,有些心疼拂過。
她拉起靳恒的手,攤開他的手心,蹙着秀氣的眉頭垂眸認真瞧,“你的手怎麽比之前粗糙好多,你去搬重物啦?”
靳恒提前兩年考上了大學,沒課的時候,他肯定是偷偷摸摸去打工,等到假期就回來找她,帶她去玩,給她零食和學習資料。
可是他還畢業,能去幹什麽活?她還發現他黑瘦了很多。
“沒有。
”靳恒搖頭,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低頭注視着她,尾音清緩小心翼翼征詢,“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每當想起她在冰冷的河底,靳恒就喘不上氣。
“啊?哪裏的家?”柳清舒歪頭,随後眼底亮了亮,語氣驚喜,“你租到房子了?”
孤兒哪有家。
難道她失憶了?她跟着靳恒來了R市,租房打暑假工?
“嗯。
”靳恒點頭。
高考後,他的确帶她來了R市,租了房子。
兩人坐綠皮火車來的,租了非常老的小區,還是和人合租,每晚動靜大一點,床都嘎吱嘎吱響個不停。
冬冷夏熱,窗體潮濕,靳恒心疼她,但真的沒有錢。
他還要工作攢自己和她的學費,而她卻每天笑嘻嘻,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