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氣的問題,是他們的打扮過于隆重了。
不隻是他,穆執遠發型半成品的情況下,還是很帥,妝造師非常會體現他五官的立體度。
喻羨剛進化妝間都沒少透過鏡子看。
就那麽下去,回頭率絕對爆表。
“不戴也沒事的。
”穆執遠那麽說着,還是效仿喻羨戴上。
喻羨看他戴了,也沒說他這是沒有吃過被圍觀拍照的苦。
後面下車後走了一段,被帶到博物館的另一個隐蔽入口,才明白穆執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根本不需要從大門口檢票進。
這個入口方圓10米都沒人影。
穆執遠出示自己的證件,在一系列包括虹膜掃描的手續後,兩人順利進入。
喻羨有些緊張:“我沒檢查,可以進?”
“嗯。
”穆執遠簡單應了聲,“我申請過了,你算家屬。
”
他這幾天一直在忙這件審批的事情。
博物館可以進,他知道的更詳細的資料還是不能和喻羨透露。
喻羨開始觀察這個博物館內部,很明顯這并不是面向大衆展示的博物館,他們的一切藏品以保存為主。
藏品被放置在最适合保存的環境下,附近沒有任何文字介紹,廊道的燈光隻是勉強可以辨別道路。
冷氣倒是非常足。
喻羨湊近之後有點凍到,收起好奇心重新回到廊道的正中間。
“還要走多久?”
昏暗的環境令人心理壓抑,喻羨問了之後依舊沒有感知到穆執遠在身旁。
“穆執遠?”他原地轉了360度,背後陡然有了支撐。
“嗯,大概在5分鐘。
”
喻羨差不多被半圈在穆執遠懷裏面,他也沒讓放開,反而扒拉住:“牽手走好不?”
穆執遠不可能拒絕。
喻羨牽着他,忽略黑暗,感覺像是走在大型超市的冷凍區,除了黑一點也沒有什麽問題。
認真算起來,他們像普通情侶這樣牽手逛街的次數存在嗎?
算完喻羨發現并不存在。
最開始是穆執遠工作忙,他們又不住在一起,後面他工作開始忙,又不想公布戀情,更沒有這樣的機會。
從初期戀愛就會經歷的階段,竟然現在才完成。
而且這算逛什麽,喻羨對着這片黑暗露出不滿的表情。
“我們到了之後也會這麽黑嘛?”喻羨晃了晃穆執遠的手,“那我看什麽,感覺看不清。
”
“不會,我拜托他們将那個區域暫時亮起來。
”
穆執遠正解釋,喻羨看到一個不同于堪堪可供辨認道路的照明,非常明顯的光源。
像是一段漫長又黑暗的隧道盡頭,外面是大晴天能見到的光源。
喻羨和穆執遠走到亮堂的區域。
喻羨捂着眼睛讓眼瞳适應。
這個區域非常空曠,藏品與藏品之間的間隔非常大,能看出來之前摸黑走過的區域藏品擺放的大概規律。
喻羨放下手:“我要看的在哪裏?”
目前在喻羨的視野中隻能看到藏品,并不能看到裏面的具體形狀。
都封在保存箱中。
“十點鐘方向。
”穆執遠說。
喻羨聽到這話站在原地,直接讓穆執遠先走,然後慢慢跟上。
才懶得想十點鐘方向到底是哪個方向。
他們朝着室內最大的一個保險櫃走去。
喻羨看到那個形狀,縱使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看到和管材一般形狀的保險櫃還是忍不住腳步遲疑。
穆執遠轉頭:“我去打開,你想看的時候再過來。
”
喻羨還沒放開他的手,這個空間的溫度并沒有因為燈光打開而有所回升,喻羨指尖從微涼都變成了冰涼,穆執遠是唯一的熱源。
他慢慢松開:“好哦。
”
按理來說在這個地方開燈也挺耗費電的,不能多待吧。
真是說得好聽,想過來再過來。
喻羨低頭看自己的腳尖,耳朵悄悄束起在聽穆執遠按動保險箱的聲音。
叮鈴一聲象征打開,喻羨深吸一口,冰涼的氣體刺激大腦清醒。
他也不準備讓穆執遠久等。
“直接開。
”喻羨說。
保險櫃的蓋子緩慢揭開。
喻羨看到裏頭還有一個箱子。
“為了更好的保存裝了冷凍器。
”穆執遠低聲解釋。
喻羨完全沒反應,不知聽見還是沒聽見,總歸他隻是怔愣透過玻璃看着兩句交纏在一起的骸骨。
“沒有、分開嗎?”他聲音不自覺地在顫。
穆執遠垂着眸:“嗯,分開任何一具會對另一邊造成破壞。
”
喻羨看着緊密抱在一起的骸骨。
“還挺好的。
”他喃喃自語。
至少對于父母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喻羨蹲下來湊近看了很久,驀然擡起頭。
“謝謝。
”他态度鄭重對穆執遠說。
穆執遠搖頭,他有很多信息并不能夠告知喻羨,承擔這聲謝都略微勉強。
喻羨回程途中冰冷下的手腳都沒有回溫。
又是漫長的漆黑長廊。
他面對黑暗想了挺多事情,才開口:“穆執遠,你是和他們一樣重要的存在。
”
希望我們也能這樣死去。
他猜到父母死亡時的具體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