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期報紙連載了《失樂園》的第五章和第六章。
第五章“初會”的故事開始于新的一年。
而上一期連載的第三第四章在報紙發行後頓時在讀者群體裡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第三章“良宵”寫了村松友視兩人新一輪的偷情之旅,随着感情漸深,兩人有種往不歸路堕落的趨勢。
北川秀的文風哀傷,筆鋒細膩,在描繪這場不倫之戀的同時也在悄然推動着兩人的悲慘結局。
但令人哀歎和期待的是,即便明知這樣走下去大概率是一條不歸路,村松友視兩人還是堅持繼續了下去,而不是像《國境》裡的“初”和島本,在恰當的時候終止交往。
這種熱烈如火,又極不理智的行為更貼合事實,更接近社會真相,因此能給人帶來更濃烈的情緒起伏。
蛇喰麗看完上期時,心裡想的就是“不愧是他寫的書”。
北川秀在前言裡明明白白寫着新書要與《國境》完全不同,大家起初還以為這是北川老師的噱頭話。
現在看,何止是完全不同,簡直就是兩種相反的故事!
而最有争議的便是第四章“日短”的劇情。
村松友視和松原凜子于凜子父親的“守靈夜”幽會,背德禁忌與忤逆人倫的行為簡直讓人咬牙切齒。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難道除了所謂的愛情,他們的心裡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嗎?
即便是因為光談社的公司黑幕,被打壓,被迫背黑鍋,無處可以宣洩心中的抑郁之情,也不能這樣啊!
蛇喰麗很氣憤。
因為這個故事大概率取材自真實的故事。
這讓她更加無所适從。
但讀者們的一片罵聲過後,另一些看法觀點也漸漸在互聯網和讀者圈子裡興起。
大家都知道北川老師寫書最注重揭露主題和内核思想,表皮的東西并非他主要想表達的内涵。
現實生活中,這樣離譜,甚至比這還離譜的事,多了去了。
隻是北川秀把它給寫出來了,血淋淋揭示在了外面,大家就受不了了。
村松友視和松原凜子做的事一定違背了公序良俗,這點毋庸置疑。
但壓迫他們成為這樣的社會,公司,家庭,也一樣屁股不幹淨。
整個日本國就是個穿着光鮮亮麗的怪物,本質是一個吞噬人心和生活的醜陋東西。
當慢慢從兩人的故事裡脫離後,大家的目光就會自然而然投射到更高層面的地方,也愈發能理解北川秀的更深層次用意。
不管大家怎麼議論紛紛,這兩期的報紙發行量還是證明了一個事實——大家愛看這樣的故事,也期待後續的劇情。
蛇喰麗低頭繼續。
第五章從新年參拜開始,兩人又再度相約,随後在神社旁的酒店翻雲覆雨。
看到這一章時,蛇喰麗已經有點感受到北川秀那獨特而全新的寫作風格了。
整篇随着兩人的感情和心理變化,四季、時間、地點也在跟着改變,讀者就像是跟着他們漫步于日本各個季節便于約會的聖地一樣。
唯一不變的則是兩人那熾烈如火的愛情。
可惜那是注定無果,結局必然悲慘的愛情。
這又為整篇蒙上了一層特有的物哀風。
“好狠心呐,我沒準真得被你給掐死。
”
“死了倒好了。
”
凜子小聲對他說道:“我恨你。
”
“以前你說喜歡我的。
”
“沒錯,喜歡才會恨呢。
”凜子的口氣認真起來。
第五章的末尾,凜子忽然死死掐住村松的脖子,差一點就讓他窒息而死。
之後便是這番幽怨的對話。
蛇喰麗敏銳捕捉到了這點,然後又回憶起此前兩人對話時曾提及的阿部定事件。
這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恐怖情殺曆史事件。
女傭阿部定于昭和十一年(1936年)5月18日在東京都荒川區尾久的茶室,将情人絞殺并切除了其生殖器。
臨走前她還在情人屍體的身上、腿上用尖刃刻下了“吉和定兩個人”這幾個血紅大字。
很快警察就捉住了阿部定,并找到了她的情人吉臧身體上缺失的那部分。
對此,阿部定很認真地解釋道:“我不想讓那些整理儀容的人擺弄他的‘寶貝’,它隻屬于我。
”
這事的獵奇性之大,即便在六十年後的現在,一旦提及“阿部定”這個名字,大家都能迅速反應過來,并發出異樣的驚歎聲。
北川老師在文中提及這件事,顯然别有用意。
在大多數普通讀者的視角裡,此時還不清楚北川老師會給《失樂園》的男女主人公安排怎樣的結局。
雖說取材自真實事件,但高于現實的特性,讓人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
“不會真是和阿部定一樣的結局吧?凜子的性格确實有點像她。
而且在兩人持續升溫的感情中,本來是一個賢惠溫柔的妻子,現在卻成了丈夫、母親口中的不要臉娼婦.”
蛇喰麗愈發想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