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有令,請陳總兵領本部兵馬于正面沖擊建奴大陣!”
“督标前右營、後左營兩營,将會是總兵在左右的助力。
”
陳望的目光越過了前來傳令的塘馬,看向就在身後不遠處的中軍方向。
中軍位置,代表着孫傳庭火紅色的大纛伫立在高坡之上,四下旌旗如錦,連綿起伏,左右兩側煙塵滾滾,隆隆的戰鼓聲已經在原野的上空響起。
督标左右兩營的步兵正在開始集結,大隊大隊的兵馬正踏過真定南郊的草地緩緩而來,一面接着一面的旌旗在陳望的視野之中緩緩的放大。
孫傳庭麾下督标營的戰力絕對屬于一等,算上留守在陝西的兩千兵馬,一共有七千人,每小營約有一千餘人。
最初的督标營是孫傳庭在陝西募集的戰兵,隻有三千人,也是孫傳庭督标營的基本盤。
後面在完成了對于西安四衛的準備之後整頓之後,孫傳庭又從四衛之中選拔精銳強将,将其編入督标營内,再度擴軍兩千人,使得督标營的人數達到了五千人。
孫傳庭治軍極嚴,訓練冷酷,有些标兵難以忍受,以緻在崇祯十年正月之時,孫傳庭麾下标兵許忠、劉應傑掀起了兵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現在孫傳庭麾下的督标營組成已經不全是陝西兵,有半數是後面平調的川兵。
前右營、後左營兩營全都是由川兵組成,這些川兵雖然跟随着孫傳庭不久,訓練時日并不長,但是打起仗并不比原先孫傳庭麾下的督标營兵遜色多少。
“咚!”“咚!”“咚!”
運載着戰鼓的明軍戰車緩緩向前,昂揚的戰鼓聲在真定城郊的原野之上不斷的回蕩着,沖擊着軍陣之中所有人的胸腔。
“威武!”
伴随着震耳欲聾的威武聲,孫傳庭麾下啊的督标前右營、後左營兩營隻花費了半刻鐘的時間,便已經是踏出了中軍大陣。
在左右兩翼彙成了一片片綿綿無際的槍戟之林,向着清軍大陣漫卷而去。
進攻的指揮權也被孫傳庭交到了陳望的手中。
陳望微微垂首,雙手接過了孫傳庭派人遞交而來的令旗。
“陳功,你領第一騎兵千總部壓于後陣,作為督戰,策應兩翼。
”
陳望接過了令旗,第一條命令便是讓陳功帶領騎兵壓陣。
清軍大陣戒備森嚴,槍戟如林,恍若一隻卷蜷縮了起來的刺猬一般難以下嘴。
任何一名理智的将校,都不會讓騎兵直接去進攻嚴陣以待的步兵大陣。
而且一直到現在,陳望麾下就攢了這麼一點騎兵,其中大部分還是撿了現成的,真正的培養極小。
騎兵的維持和養護的費用雖然高昂,但是更難的是,騎兵難以補充。
很多時候死一個便少一個,補充極為困難。
會騎馬的人多,但是騎乘着戰馬還能夠作戰的,卻是極為難找。
“铳兵在前,槍兵在後,依戰時條令列陣。
”
陳望手持着令旗,左右顧盼,沉聲下令。
胡知禮、陳鳴兩人皆是應命而去,返回了各自的千總部。
孫傳庭将進攻的指揮權交了下來。
陳望沒有去想什麼詭計奇謀,也沒有想什麼奇策怪談,而是将營下的兩個步兵千總部分為兩陣,規規矩矩的擺出了一個兩線部署的厚重陣形。
兩千餘名軍兵各自按照局分列于原野之上,每兩局的小陣,合為一中陣,中陣之間留着些許的間隙。
前陣,是由一千名手持着海誓铳的铳兵組成的線列大陣。
他們是由兩個步兵部的铳兵集合而成,每陣皆有四排铳兵,排成了四個中陣,橫列在原野之上。
一千餘人并不多,不同于手持着火繩槍的铳兵,海誓铳是燧發槍,因此他們能夠更加緊密的排列。
一千餘名铳兵緊密的排列在一起,整條戰線拉開也不過隻有一百六十多米。
跟在他們身後的,一衆手持着長槍和盾牌的漢中軍步卒。
而在更後方和兩翼,則是正排列着騎陣,猶如烏雲一般緩緩壓迫而去的漢中軍騎兵,還有孫傳庭麾下的督标兩營。
其餘的明軍步兵也正在從四面八方緩緩趕來之中。
随着大軍的調動和開波,無數的煙塵飄揚而起。
曠野之上彌漫
陳望一手持着令旗,一手挽缰,勒住了正在前行的戰馬。
這些年來,他指揮了很多場的戰役,面對的敵軍從數百到數萬,甚至是十數萬人不等。
但饒是如此,此時的陳望心中還是并不平靜。
他麾下的這些軍兵跟随着他一路南征北戰,但是面臨的對手基本都是裝備落後的流寇,而且很少真的遇到以命相搏的時候。
大部分的時候,流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