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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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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

     胡知義隻要不出關浪戰,那麼雞頭關就穩如泰山。

     所以陳望給胡知義的命令,就是緊守雞頭關。

     胡知義向來穩重,行事辦公皆是一闆一眼,在鎮守興安州期間,将整個城池的防務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一路走來,不僅僅是陳望向前,胡知義、胡知禮、陳功還有唐世平和趙懷良,他們也都跟着一起在向前進。

     衆人之中陳功的年紀最小 ,脾氣也是最差,很多時候陳功不拘小節,看起來輕浮,遊手好閑。

     但其實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沒有忘記鍛煉武藝,磨練技藝,甚至耐下心來,看起了以前不曾看過的兵書。

     陳功尚且如此,其餘的衆人自然也都在努力的前行。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錢帛動人心,權勢使人迷。

     機遇難得,他們都很清楚,若是跟不上陳望的腳步,那麼終将會有人取代他們的位置,他們的仕途,他們的發展也将會抵達盡頭。

     「殺! !」 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再度從遠處傳來,貫入了陳望的耳畔。

     蜂擁而來的流寇饑兵猶如一浪一浪的浪潮一般洶湧而來,他們瘋狂的呼喊着,發洩着,怒吼着。

     人潮黑壓壓逼迫而來,他們大部分的人原先都不過是普通的農夫獵戶,遵紀守法,老實本分。

     但是此刻卻是個個神情猙獰,瘋狂扭曲…… 饑餓早已經将他們逼成了惡鬼…… 大隊的流寇饑兵蜂擁而來,他們似乎想要用吼叫聲來激起身軀之中那殘存不多的體力,驅散他們的心中恐懼。

     「砰!砰!砰砰砰! 」 流寇饑民一波波的不斷的發起沖擊,但是無一例外,都在轉瞬之間便被擊得粉碎。

     排铳的爆響聲在漢水的上空回響,和奔流向東漢水發出的水聲彙雜在一起,演奏出了一曲死亡的喪歌。

     硝煙彌漫,铳聲震耳,沖鋒在前的一衆饑兵猶如被強風吹襲的麥田一般倒伏而下,死傷者相籍。

     入目之處,遍地是都是屍體和鮮血,一衆饑兵本就是士氣不高,此事遭逢大變,哪一個還有戰意? 一衆饑兵皆是驚慌失措,想要向後奔逃,但是往往剛一轉頭,便被迎頭一刀砍在面門之上,當場便倒在了地上。

     「不許退!沖上去! 」 在經曆了無數的戰事之後,流寇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一套的戰法,而闖軍之中,對于如何利用饑兵的戰法更是娴熟。

     一般的流寇驅使饑兵進攻,一般來說隻是後跟着少量押陣步隊或馬軍,或是混雜部分的老匪,驅趕饑兵沖陣,消耗官兵的彈藥和體力。

     闖軍的戰法,則是在饑民後方,聚集大量的弓手,然後再安排着大批的用作沖陣的刀盾兵。

     他們用饑民為人肉盾牌來減弱明軍的火力,接陣之後後隊的弓手用漫射還擊,壓制明軍的铳兵和弓手。

     他們并不擔心是否誤傷,因為就算誤傷也無所謂,仗打到這個份上,本身就是拿着人命在填。

     刀盾兵則是作為押陣與督促作用,一旦明軍的陣列發生了動搖,他們便會立即沖鋒而去,尋機打開一個缺口。

     「嗚——————」 伴随着一聲高亢的角号聲,饑兵後方排列緊湊的流寇弓手驟然放開了手中的弓弦。

     數百米長的陣線之上,驟然響起無數彈棉花一樣的弓弦振動聲響。

     下一瞬間,無數的箭失掠空而起,密密麻麻的箭支幾乎在同時升上天空,宛如旱災之時的飛蝗群一般飛掠而來。

     「隐蔽!」 寨牆之上,明軍的将校大聲的呼喊着。

     一衆軍兵皆是低下頭,伏下身,拿着盾牌舉起了盾牌,而沒有盾牌則是盡可能是将身軀盡可能的貼靠在寨牆之上。

     箭雨傾瀉而來,雖然早早的便出言警示,但總有人沒有來得及反應,或是因為倒黴被透過了狹小的縫隙所射中。

     寨牆之上,中箭的傷者痛苦的哀嚎着。

     但是 他們的哀嚎聲很快便被牆外那幾欲穿雲裂石的喊殺聲所壓倒。

     天空之上大量的箭失一波一波的傾瀉而來,流寇隊列之中饑兵在這個時候被隊列之中手持着刀盾的步隊驅趕着向前。

     這個時候寨牆之上的明軍正處于被壓制的狀态,正是最好接近寨牆之上的機會。

     「彭!」「彭!」「彭!」 流寇陣中,一股股白煙升騰而起,獨屬佛朗機炮的爆響聲一瞬間便已經是傳到了衆人的耳畔。

     大部分佛朗機炮的口徑都不大,但是再小的炮也是炮。

     很多修建的不是很堅固的寨牆都被擊穿或是被擊壞。

     寨牆之後再度爆發出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不少的軍兵被飛濺而出的木塊所濺傷。

     「嗚——————」 流寇的陣中,号角聲再度響起,這一聲号角正是全軍進攻的信号。

     不過随着數聲的巨響再在關口的上空響起,流寇陣中的号角聲也緊接着戛然而止。

     陳望布置在高地之上的八門發熕炮此時已經是發出了它們的怒吼。

     超過四斤的炮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線,然後狠狠的砸落在流寇的軍陣之中,一瞬間便帶起了無數的血霧和無數的殘肢斷臂。

     千裡鏡之下,陳望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營地之中,一衆軍兵也因此受到了鼓舞,鼓聲也因此再度響亮了數分。

     本來已經快要湧到了寨牆近側的一衆流寇好不容鼓起來的勇氣再度被擊潰。

     大批的流寇猶如海水落潮一般向着後方再度退卻。

     陳望也将目光從身前的千裡鏡前移動了開來。

     李自成确實隻是虛張聲勢,這麼多日以來的進攻,一共隻投入了兩次精騎加入進攻。

     李自成真正的目的始終都是四川…… 陳望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扶着身前的欄杆,目光向着北面的更遠處看去。

     他麾下的軍兵太少了,大半的新兵,戰力并沒有多強。

     沔縣和甯羌,陳望隻能守得住一地,他必須要做出取舍。

     但雖然是選擇了放棄甯羌,但陳望也沒有選擇束手以待。

     他已經是将他所知道一切情報,都遞交給了孫傳庭和洪承疇。

     曆史或許會因此改變,也或許會向着未知的終點走去,使得他失去先知的一大優勢。

     但是這一切并不可怕,一切終将改變,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早一些改變,晚一些改變,其實影響并不大。

     大明積弊太重,就算沒有了李自成來攪動這天下風雲,也會有其他的人來引發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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