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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計劃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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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隆隆隆————” 沉重的馬蹄叩擊在冰冷的大地上發出宛如龍吟般的低鳴。

     大地随着馬蹄的響動聲似乎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在那一連逆風招展的暗紅色的旌旗之中,一面高達一丈五尺的火紅色旌旗立于最前尤為矚目。

     旌旗之上插戴珠纓,後接雉尾,長達八尺五寸的湛藍色在逆風之中不斷飄揚。

     陳望頭戴三旗月明盔,身穿齊腰魚鱗甲,下着連金朱紅戰裙,持槊躍馬于衆騎之前。

     身後一衆甲騎皆是罩袍束帶,頭戴頓項高頂盔,身穿鉚釘長身甲,佩着鐵制臂縛。

     前部二十餘騎皆是夾持着三眼火铳伺機待發,其後四五十餘騎外圍騎士皆是拔刀靠肩如牆踏來,騎陣之中二三十餘騎則是挽弓搭箭,扣弦待發。

     陳望右手執槊,左手持缰,目光冷然,縱馬奔馳于潰兵潮中。

     旌旗所過之處,潰兵所組成的逃亡隊伍猶如刀切豆腐一般被分開。

     那些來不及走避的潰兵不是亡命于馬蹄之下,就是倒在了快刀之下。

     潰兵潮内洶湧回蕩,中傷的慘叫聲、絕望的嚎哭聲在陳望的耳畔回想。

     但是這一切都絲毫沒有能夠影響到陳望的心緒。

     身處萬軍之中,周身刀光劍影,但是陳望卻是心如止水。

     當初他作為普通的軍士,雖然已經是久經沙場,但是心中仍然難免懷有恐懼。

     現在作為一軍的主将,在臨陣之時,陳望心中卻是沒有了恐懼。

     身為主将,能夠遍觀全局,能夠看清楚整個戰場之上的局勢,是勝是敗,心中都有計量。

     而作為普通的軍兵,身處大陣之中,看不清楚局勢的發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那一個被抛棄的棄子,作為犧牲的炮灰…… 跟随在别人的身後沖陣,和帶領着别人沖陣更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驗。

     陳望握緊了手中的馬槊,目光越過了一衆隻顧着逃亡的潰兵,又越過了流寇的步隊槍陣,最後停留在了流寇中軍大陣前方一面玄黑色的大纛旗上。

     通過漢中府傳遞來的情報,盧時的旌旗以赭黃色為底,上插翎羽,而張原的旌旗則是黑底白字,系朱紅号帶。

     統領着漢中府中部的賊首張原,應當就在那面玄黑色的大纛之下。

     陳望雙目微眯,凝視着不遠處那面玄黑色的大纛旗。

     就在不久前,他看到了一面赭黃色的旌旗向着北面奔走,應當就是金翅鵬盧時。

     看起來,金翅鵬盧時的部隊都在流寇大陣的右面,考慮其麾下的戰力,應當是沒有猜錯。

     大纛之下約莫有三四百騎的規模,猶如衆星捧月一般拱衛于四周。

     在那面大纛的前方,隻有薄薄的兩陣步隊。

     兩陣流寇步隊,不過隻有四五百人。

     這些連盔甲都沒有幾領,武備都不全的步隊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威脅。

     這麼近的距離,這個時候他帶領騎兵完全可以沖殺過去。

     張原如果退了,那麼便是全軍潰敗之局。

     戰場之上一軍主将的旌旗退後必然會引得軍心浮動。

     而如果張原不退,那麼斬殺張原輕而易舉。

     斬殺張原,流寇大軍自然也會崩潰。

     陳望目光緊盯着不遠處那面玄黑色的大纛旗,他現在有能力直接結束這一場鬧劇。

     眼下潰兵倒卷而來,隻要突破過去,無論自己是否能夠斬殺張原,都能夠使得戰局瞬間呈現一面倒的情況。

     隻需要一聲号角,南面馳援漢中衛軍的一衆騎兵便能夠回轉過來。

     到時候挾擊破中軍的威勢,一路尾随追殺,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瓦解張原和盧時兩部聯軍。

     群龍無首,尚且不堪,更何況是流寇這樣的烏合之衆? 陳望心思轉動,他現在正在思索還要不要按照原來的計劃去行事。

     他确實想要漢中遊擊的位置,但是如果按照原本計劃行事,中間難免會經曆不少波折,能否得償所願都在兩可之間。

     而且最為重要的,崇祯九年的時候,高迎祥将會被逼入漢中府。

     就算是按照原本的計劃成功成為了漢中的遊擊,到時候将會不可避免的直面高迎祥,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都難以預料。

     但是現在要是能夠一戰擊破張原、盧時,那麼得到的東西将是實打實的東西。

     黑殺虎張原、鑽天鹞王成、金翅鵬盧時三人如今是漢中三大巨寇。

     如果能夠擒殺張原,一戰擊潰盧時與張原兩部聯軍,解除漢中之圍,再加上此前在淳化城大勝李自成,還有在甯羌擒殺李養純、林勝泉的功績。

     隻要正常論功,足以升任參将。

     二十五歲的參将在這個時代并不是沒有,當初曹變蛟升任參将之時不過是二十二歲。

     不遠處那躍動的旌旗在陳望的眼眸之中流轉,他很清楚自己的背景遠遠不如曹變蛟深厚。

     但是作為曾經曹文诏的親信家丁,論功的官員看在曹文诏的面子上起碼也不會克扣太多,他的戰功也不至于被吞沒。

     文官晉升需要從一步一步往上,講的是能力,講的是人脈,講的是經驗,最重要的其實是資曆。

     隻是從青袍到绯袍,便是很多人的一生。

     甚至很多人一生都穿着青袍,沒有穿戴绯袍的機會。

     但是武官卻不一樣,資曆對于武官來說并不重要,經驗也不重要,軍功就是一切。

     武官相對于文官來說,升遷晉級都要簡單的多。

     崇祯十二年時,吳三桂二十七歲便被任命為甯遠團練總兵。

     明時的總兵雖然嚴格來說沒有任何的品級,但是手中卻有實打實的權力,朝廷也會給予對應品級官職作為補充。

     隻要手中掌握着軍功,平步青雲并非是虛妄。

     成為參将,其實才算是真正邁入了高級将領的序列。

     一般遊擊的兵額隻在千人左右,不會超過兩千,所執行的任務和肩負的責任往往是作為偏師和支援。

     遊擊的自主權很低,一般都是随從本鎮的參将、副總兵,總兵作戰。

     當初洪承疇之所以讓他領遊擊營單獨出擊,其實也是因為兵力捉襟見肘,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以抽調。

     而參将才是真正的獨領一營,單走一路,鎮守一地。

     成為參将,意味着可以擁有更大的自主權,更多的兵額。

     部下也可以擁有更為精良的裝備,更多的軍饷和更高的地位。

     随着動蕩的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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