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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漢中群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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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褒縣城内,漆黑一片,靜靜悄悄,壓抑非常。

     四方城牆之上燈火密布,夜風急切,吹的城牆之上的旌旗不斷搖動。

     城牆之上守城的兵丁民壯手持軍械,所有人皆是神色沉重,凝望着城外。

     褒縣城外,雖已經是半夜三更天,但卻仍然是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荒郊野嶺按理來說應當不見燈火隻是一片黑暗,但是這裡在數日之前便被從北方鳳縣一路殺來的流寇所占據,将這裡作為營地中軍所在。

     這一夥自鳳縣打來的流寇在褒縣的東面安營紮寨毫無章法,棚屋窩房四下林立,軍帳營牆淩亂散布。

     但是褒縣内的軍兵卻不敢主動出擊,因為如今的褒縣之中隻有不到三百餘名軍兵,算上守城的民壯才能湊出四五千人來。

     而在東面的那一支流寇,一路燒殺搶掠而來,足有四五萬之數,營地連綿十數裡,隊伍聲勢浩大,甚至一眼望不見頭。

     不來攻打褒縣,褒縣的軍兵就已經是謝天謝地慶幸無比,哪裡還敢去招惹那城外的流寇。

     城中衆人隻是緊閉城門,對着城外發生的一切卻都隻當作看不見。

     眼見官兵畏懼如此,也使得城外的一衆流寇越發的猖狂。

     流寇大營之中,營火重重,燈盞遍野,亮如明晝。

     生的滿臉絡腮胡,身穿着赤袍的金翅鵬一腳屈膝踩在一方寬大座椅之上,另一隻腳則是踩地上,就這樣大剌剌的坐在首座的位置。

     “取酒來!取酒來” 金翅鵬左手端着酒碗,右手臂膀裡面攬着一名衣着錦繡身段曼妙的女子。

     那女子神色戚戚,渾身顫抖,卻是不敢抗拒半分,隻能容得金翅鵬的大手在其身上身下不斷的遊走。

     大帳之中,群匪多席地而坐,毫無儀表,或是大吃大喝,或是相互喧鬧,甚至有當衆宣淫者。

     宴席之上女子的哭喊聲時不時從角落傳來,她們大都是從各地被虜掠而來富戶女子和大家中閨秀。

     她們所居住的鎮寨被流寇所打破,作為依靠的人都盡皆被屠殺,自己也被流寇所虜掠供以宣洩。

     亂世之中,無人可以獨善其身…… 眼見酒杯之中的酒水見底,金翅鵬當即粗聲叫喝道。

     聽聞金翅鵬高聲的呼喝,侍禮在左右的幾個娃娃兵當即從旁側搬來了一壇壇剛剛啟封的酒壇,給金翅鵬倒起了酒。

     上好的美酒被一壇壇的倒出,不少的酒水都倒到了酒碗的外面,但是所有的人都渾然不在意。

     他們一路過來,搶到的好東西已經是堆積如山,就是燒去一半也享受不完受用不盡。

     大帳之中,衆人多是神色狂傲,放浪嚣張。

     他們确實有嚣張的資本,也有狂浪的依仗。

     鳳縣的官兵叫他們殺了近半,漢中衛的衛軍被他們打的丢盔棄甲。

     當初那陝西的大匪都沒有打進去的雞頭關都被他們打破,如今更是一把火燒的幹淨。

     他們一路殺來官兵聞風喪膽望風而逃,根本不敢和他們正面交戰。

     他們在周邊轉了一圈,一路燒殺搶掠,那褒縣城内的官兵都還是如同縮頭烏龜一般躲在城中不敢出來。

     他們為什麼不可以嚣張跋扈? 他們受了那麼多年的鳥氣,憑什麼不可以發洩出來?! 那些官兵,那些衙役,那些地主,那些官老爺! 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全都該死,都該跪在他們的腳邊給他們磕上一百八十個響頭。

     大帳之中,大部分人都在肆意發洩着自己的情緒,根本不加隐藏。

     但是就在金翅鵬的身旁不遠處,一名面色沉着的中年男子端坐于座椅之上,見此場景不由的微微皺了皺眉。

     那中年男子外穿着一件蒼青色的四合如意雲鶴大氅,内裡穿着一件赤色魚鱗罩甲,腰系錦帶,腕帶臂鞲(guo),與帳中衆人顯得皆是格格不入。

     就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側,還立着兩名身穿邊軍對襟連身甲的親衛。

     兩名親衛身上透露着一股淩厲的殺氣,兩人站在那中年男子身後按刀而立,目光不斷的在帳中衆人的身上遊離着。

     金翅鵬雖然口中呼喝着倒酒,眼睛的餘光卻是也注意着那中年男子的情況。

     看到那中年男子微微皺眉,心中雖然有些有些不快,但是面上卻沒有發作,反而是轉臉笑道。

     “張帥在荞麥大勝之事傳遍漢中,我等兄弟俱是佩服的緊,就為了這件事,我等兄弟必須敬張帥的一碗!” 金翅鵬大大咧咧,舉起了酒杯示意衆人一起舉杯。

     這衣着考究,身帶煞氣的中年男子,正是剛在荞麥山取勝,大敗官兵之後又兵圍城固縣的黑殺虎張原。

     “盧帥豪邁!” 張原心中對于金翅鵬,還有他麾下的這一衆烏合之衆根本瞧不上眼。

     張原是延綏鎮的邊軍出身,在軍中任職百總,稱得上是弓馬娴熟。

     他不僅是看不起金翅鵬,甚至連高迎祥和張獻忠都看不上。

     當的了一時流寇卻是不能當一世的流寇。

     張原沒有讀過什麼書,但他聽過書,聽過《三國》也聽過《水浒》。

     他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他清楚隻是四處流竄,看起來聲勢浩大,隻不過是無根的浮萍,沒有多少的前景。

     再多的烏合之衆還是烏合之衆,官兵幾千人就可以追着他們幾萬人,甚至是幾十萬人跑,怎麼打都打不過。

     張原不想繼續再逃,所以當初在跟着大部隊進入漢中之後,他便托故領着衆人直接進往了西鄉,沒有再跟着張獻忠、高迎祥等人一并行動。

     不過張原自然也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是出聲迎合,也将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這一次前來會晤,也不過隻是看在他們人數衆多,多少也可以當作助力來使用。

     “盧帥這一次打破了雞鳴關,大漲我軍士氣,如果不是盧帥殺進漢中,我也不好帶着麾下的兒郎們去打城固縣。

    ” 金翅鵬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自得,一路勢如破竹,讓他不由的有些飄飄然。

     這些話要是從别人的口中說出來,金翅鵬根本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是說出這句話的人卻是張原,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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