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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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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營地望台之上,李養純面色鐵青,神色陰沉的可怕。

     聽着從東山營地趕來的軍卒報道,李養純的面色更是低沉了數分。

     「明軍營中突然湧出大量軍卒,我軍進攻皆被擊退,死傷已過百人……」 他從東山營地派往于襲擊明軍大營的人馬受挫,明軍的營地之中不是隻有數百人,每營都有千人以上,不僅配備了大量的火铳,還有相當規模的佛朗機炮和虎蹲炮。

     進攻明軍營地的軍卒死傷慘重,對于明軍的營地完全無可奈克,此時已經開始後撤。

     李養純雙手發力,握緊了身前的欄杆。

     李養純并不是認為他所修建的營寨不會被攻破。

     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所下令修築的營地竟然被這樣的攻破。

     戰局的演變從一開始他便沒有看懂。

     明明是一個遊擊,但是卻帶領将近五千的軍兵。

     這些軍兵大部分明明看上去都是新兵,但是甲胃武備卻是尋常明軍的老卒還要精良。

     更為奇怪的是,他們居然還攜帶着火炮。

     李養純出身邊軍,自然知道那山下發出炮彈的火炮是發熕炮所打出的炮彈。

     那是守城用的火炮,在陝北也就幾個大城有這樣的火炮。

     誰他娘的會拿這種火炮來攻擊一處山寨,正常人誰他娘的會将這種火炮帶在軍中?! 李養純的目光冷然,西山營地發生的一切都被他盡收于眼底,還有傳信的偵騎自西山營地奔馳而來,将西山營地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都禀報于他。

     西山營地已經将要崩潰,營地之中的軍校瘋狂的請求支援,前線面臨着巨大的壓力。

     西山營地公分三營,山麓、山腰、山頂,三營層疊,可以相互支援。

     營地之中多修有箭樓炮塔,依靠險要地勢自多方可以打擊來襲的敵軍。

     但是結果卻是,山麓、山腰兩處大營統共把守不到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接連淪陷,明軍正向着西山最後一處山頂大營進攻。

     三處營地完全沒有取得預想之中的效果,根支援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

     剛一接陣便已是崩潰,支援還沒有趕到,防線就已經是瓦解,如何有用? 李養純的身側,一名頭發散亂,渾身血污,面色慘白的軍将頹廢的跪在地上。

     他正是西山山腰大營的守将,西山山麓大營因為炮擊而崩潰,守将的頭顱現在就挂在望台之下。

     「我軍遭受炮擊軍卒盡皆慌亂,官兵以盾車作為遮蔽,一路推進至牆外四十餘步。

    」 「我部發佛朗機炮、虎蹲炮、鳥铳、斑鸠铳勐擊官兵。

    」 「硝煙散去之後,官兵盾車前面破敗甚多,但是内中卻是毫無損傷。

    」 那守将面色慘然,哀聲道。

     「官兵弓手躍出盾車以重箭射擊,我部寨牆之上督戰衆多軍校被射殺者衆多。

    」…. 「我部弓手铳手亦放箭放铳還擊,但是官兵弓手身穿重甲,雖然有不少人中箭中铳,但卻沒有人倒下。

    」 「官兵前鋒皆身穿重甲,刀砍不穿,槍刺不入……」 那守将面色漲紅,捶胸低吼道。

     「我等并非怕死,實在是不知如何迎戰。

    」 「隻有拿着铳炮才能對其造成些許的傷害。

    」 「但是相隔五十步之外,鳥铳沒辦法破官兵的重甲,進了五十步之内,官兵箭失如雨,重箭沉重,就是穿戴鐵甲也遮擋不住。

    」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言語的真實性,那守将從腰間的箭插取下一支羽箭。

     「主公請看,這是官兵所用重箭。

    」 望台之上,一衆軍校皆是望向了那守将手中的羽箭。

     那羽箭果真和他們常用的箭失,甚至是官兵的箭失都不相同。

     李養純童孔微縮,轉身取過了那守将手中的箭失。

     這箭失卻是和之前他所見過的羽箭都有所不同。

     箭頭鐵制呈平頭鏟形銳利非常,箭失入手遠比明軍普通的箭失更重,長度竟然接近三尺。

     李養純注意到,他手中的這支箭失竟然還帶着暗紅色的鮮血。

     「官兵射術極準,幾乎沒有空發,這支羽箭是從死傷軍校的身上拔出。

    」 望台之上,一衆軍校皆是變了顔色。

     李養純面色變換,目光從手中的羽箭移動到了李過的身上。

     李過心中一沉,他清楚李養純為什麼這時候看向他。

     「李叔容禀,從平涼府到鞏昌府,官兵追擊途中,小侄從未見過這種羽箭,官兵也從未放過火炮,用過戰車,這些東西小侄也是第一次見。

    」 「如若李叔不信,盡管可以派人去問我部下軍卒。

    」 李養純面色稍緩,沉下心來,他也知道李過沒有撒謊,也沒有道理隐瞞這些事情。

     畢竟李過現在和他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如果敗了,他們三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些官兵的眼中大部分都隻有軍功,一營首領的人頭足以使得其平步青雲,戰敗之後就是想要投降保命都是一件難事。

     剛剛他看向李過想要問究,也隻是下意識的反應。

     李過腦海之中思緒翻騰,多年的征戰讓他養成了果決的性格。

     當下也不再猶豫,上前了一步雙手抱拳,請命道 「官兵現在正在進攻西山山頂大營,按照之前的情況恐怕山頂大營支撐不了多久,小侄願領本部精騎馳援。

    」 李養純此時想通了關竅,自然是搖頭拒絕,擺手道。

     「官兵隐藏頗深怨不得賢侄,賢侄盡管安坐。

    」 李過還想再度請命,但是一旁爬天王林勝泉卻是按住了他的肩膀。

     李過轉頭看向林勝泉,林勝泉對着他緩緩了搖了搖頭,而後對着李養純說道 「四哥,這支官兵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樣……」…. 「這一戰不能打,我們沒有赢面,趁着現在傷亡不大,召集精騎、馬軍突圍退往鳳翔府還來得及。

    」 林勝泉上前了一步,面對着李養純沉聲說道。

     這支官兵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透露着古怪。

     無論是戰法還是戰術都完全是不像以往的官兵。

     李養純面色難堪,苦笑了一聲低聲道。

     「退不退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現在我們不能退,也退不了。

    」 局勢已經是騎虎難下,不是因為守山的失利,而是因為李養純此番前來就是奉了高迎祥的命令。

     林勝泉的地位不夠,不足以知曉真正的計劃。

     「你是說……」 林勝泉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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