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竟然立刻就應驗了。
“這小子,說不定真能做到總兵……”
左良玉低聲念叨了一句,曹文诏現在的職位是援剿總兵官。
理論上來說是諸将之首,地位高于其餘各路總兵和副将。
曹文诏本就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脈廣泛,本就極受洪承疇看重。
作為曹文诏的親信家丁,陳望立的功勳指揮往多的論,不會往少的論。
而曹文诏也會因為陳望的這份軍功功勳再進一步。
“怪物的手底下真都是些怪物……”
左良玉最後都沒有弄清楚狀況,隻好将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曹文诏的身上。
曹文诏是怪物,曹變蛟也是,現在曹文诏麾下又冒出來個陳望,也是個怪物。
左良玉之所以尊重曹文诏,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當初四城之戰的時候。
總理馬世龍将尚方劍授給曹文诏,讓曹文诏統領參将王承胤、張叔嘉、還有他去收複四城。
左良玉親眼看着曹文诏帶着家丁和後金的甲兵正面對沖,後金的甲兵人數還要多上數分,但是最後打赢了。
後金兵什麼戰力,左良玉再清楚不過。
所以從此之後,隻要曹文诏說的話,他就沒有投過反對票。
想到這裡,左良玉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他當時在邠州就總覺陳望頗為熟悉,現在記憶深刻一些,他終于是想了起來。
陳望當初就是跟在曹文诏的身側,是曹文诏的近衛。
四城一戰,就是他割了兩顆真夷的首級,拴在馬脖之上。
左良玉之所以現在都記得,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除去首級之外。
當時陳望戰馬的馬鞍上,還插着一面繳獲的牛錄章京旗。
後金兵以牛錄制為基礎,屯墾田地,征丁披甲,納賦服役,都以牛錄為計算單位。
一牛錄下有三百人,首領便是牛錄章京。
遼東每年要打幾十上百戰,首級一年加起來都沒有拿多少,繳獲的軍旗更少。
陳望按個時候跟着曹文诏出戰,竟然搶了一面牛錄章京旗回來。
“允成。
”
左良玉擡起了頭,喊了一聲。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軍帳瞬間便沉寂了下來。
現在的左良玉還牢牢的掌握着軍中的權柄。
雖然對于軍紀要求放的很是寬松,但是其他的方面左良玉卻并沒有放松分毫。
左良玉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敢打斷。
“屬下在。
”
王允成離開了坐椅,半跪于地應答道。
左良玉目光閃動,先掃視了一眼帳中的衆人。
他雖然在思索問題,但是所有人說的話他卻是也聽的清清楚楚。
“戰報上面别耍什麼小聰明,是什麼就寫什麼。
”
洪承疇不好糊弄,為了一點金銀和功績殺良冒功、殺降領賞讓洪承疇記住了,無疑是撿了芝麻卻丢了西瓜,左良玉這些事情拎的很清。
帳中一衆軍校聽到左良玉發話,自然沒有異議,皆是垂首應命。
左良玉心中輕歎了一聲,他軍中至今都沒有一個出衆的人才。
隻想着一些蠅頭小利,争的面紅耳赤。
左良玉面色稍緩,最後才将目光移到王允成的身上。
“你去一趟……”
左良玉話到臨頭,卻是突然停住。
“不。
”
左良玉停頓了一下,站起了身來。
“你去備馬,點兩百騎,跟我去一趟淳化。
”
左良玉在最後的關頭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