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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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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人顯出了怒意,握緊了雙拳。

     顯然這個趙懷良在這支殘兵之中的威望相當之高,因為自己連番的問責,已經是激起了衆人心中的不滿。

     不過還遠遠沒有到能夠激起兵變的程度。

     恩威并施,首先要先立威,再施恩。

     先施恩德,隻會讓人以為軟弱可欺。

     不僅僅是因為忌憚周圍的手持刀兵的軍将,更是因為其懼怕朝廷。

     這個時節,朝廷雖然在遼東連番遭遇敗績,但是威信仍在。

     大明立國近三百載,不是沒有輸過。

     輸的比遼東還慘的并不是沒有,土木之變十數萬精銳一朝喪盡。

     但是結果又如何? 曾經盛極一時的瓦剌早就不知道蹦到哪個犄角旮旯了,但是大明仍然還在。

     朝廷殺起叛軍來,可沒見多少心慈手軟。

     “上官詢問期間,下屬越級出言,該當何罪?” 陳望冷眼注視着那半跪于地的百總,再度逼近了一步,俯視着那百總,沉聲問道。

     陳功走上了前來,回答道。

     “依軍法,捆打三十。

    ”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按照最嚴重的頂撞上級處理,甚至可以直接推出斬首。

     不過陳功之前就已經是得了陳望的授意,因此隻說捆打三十。

     “押住他。

    ” 陳望輕輕一擡手,兩名頂盔掼甲的家丁已經是将那百總反縛了起來。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引得校場之上一衆遼兵起了騷動。

     趙懷良神色大急,捆打軍棍這種事情,可輕可重。

     三十軍棍要是往重裡打,打死人都不稀奇。

     趙懷良再度叩首,急忙出言解釋道。

     “千總容禀,昨日我傷好了一些後,在帳中想起了三水敗績折了許多兄弟,心中難受所以才喝了酒,現在帶着一身的酒氣。

    ” 趙懷良說起三水敗績的時候,将台校場之上聽到趙懷良言語的遼兵皆是神色灰暗。

     陳望心中清楚這是為什麼。

     從孫承宗督師薊遼開始,便大規模的啟用遼人為将,而後袁崇煥任遼東巡撫後。

     更是采取了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的辦法,遼鎮募兵多是遼民,沒有從其他地方招募軍兵,軍将也是遼人。

     遼東很多地方招募軍兵都是有着地域性,一營之中彼此之間很多人都是親友。

     這一次三水之敗,近兩千三百人,傷亡過半隻剩下了九百餘人,衆人多有親友在其中死傷者,因而士氣極為低落。

     陳望擡起手止住了押解那百總的家丁,而後神色淡然的開口命令道。

     “你既然說有傷在身,那就解下衣服證明。

    ” 趙懷良微微一怔,不過最後還是雙手抱拳應下了命令。

     聽聞命令,将台校場之上一衆遼兵盡皆是露出了不忿了神情。

     趙懷良跪坐于地,神色黯沉,先取下了腰間的革帶,而後雙手扯着領子,直接便除下了身上穿着的箭衣。

     陳望眼神微凝,饒是他已經習慣了戰争,見慣了屍山血海,但還是心中微凜。

     将台之上衆人也是神色微變。

     趙懷良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受創共計多達十餘處。

     那一道道的傷痕創口,就像是石闆上的雕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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