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前往邠州,在路途之上,陳望看到了一支又一支兵馬從旁邊路過,向着北方進發。
沒過多久,告捷的文書便已經傳來,真甯被光複,流寇完全沒有想到明軍接連受挫,竟然還敢進軍,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張外嘉還未兵臨真甯,真甯群賊便四散奔逃,張外嘉随後領精騎銜尾追擊,連勝數陣,斬獲了上千首級,向着甯州、襄樂進軍。
流賊聽聞明軍再度進攻,直接放棄了甯州,向北往慶陽府的中部地帶安化、合水方向一路逃竄而去。
但張外嘉帶領精騎,一人雙馬,很快在甯州城北二十裡,追上了流寇落在後面的饑民和步隊。
流寇回身複戰,其馬隊被張外嘉領的精騎沖潰,于是隻能抛去大隊逃竄。
張外嘉下令屠戮殘黨,甯州城北的官道幾乎被染成了血色,血水聚集成溪,流入河道之中,血流漂橹,屍橫遍野。
如果不是總兵張全昌及時趕到阻止,這些來不及逃亡的人都要被張外嘉盡數屠戮。
要知道這其中還有不少的甯州居民和甯州周圍的鄉民,他們都是被裹挾着一起北逃,張外嘉毫不分辨,盡數當作流寇處理。
最後被張全昌救下來的人隻有兩千餘人,張外嘉縱兵屠殺了超過三千餘人,還有更多的人逃入了山嶺和荒地。
張外嘉主張剿匪務盡,降而複叛之事從關外進來之後他也見的不少,也沒有人能夠懲戒張外嘉,畢竟他舉起屠刀的時候,那些人卻是被定性為流賊。
邠州城南,曠野之上。
陳望騎乘着戰馬,手握着馬鞭,站立在邠州城城牆前的不遠處。
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七八名全副武裝的騎兵,和三十餘名盡皆穿戴着盔甲,手持長槍,腰挂腰刀的步卒。
陳望低下了頭,頭頂的笠盔遮蔽了直射而來的陽光。
就在他身前的不遠處曠野上,布滿了破敗的窩棚,髒亂不堪,破敗雜亂。
整個世界一片昏暗。
陳望回首望向身後的邠州城,邠州城城門仍然緊閉。
城上的軍卒密密麻麻,不時還有人正在走動,一面面旌旗在城牆的上空飄揚着。
流賊過境,邠州城并沒有破,但是邠州周圍的鄉鎮卻是遭了殃。
一部分的百姓被流賊裹挾着繼續往西北走去,而逃到山林之中僥幸逃過了一劫的百姓回到家中之後,他們發現家中的一切都已經不在。
房舍被燒毀,藏下沒有帶走的糧食也被搶走,連田地裡還未成熟的作物都被搗毀……
流賊斷了他們的活路,他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一切,隻能往邠州城一路走來,想要讨得一口飯吃。
但是邠州的城門始終是對于他們關閉着。
高大的城牆将城内和城外分成了兩個世界。
開城放其進入城内自然是不可能的,邠州的知州派遣了城内的衙役将這些饑民被集中在城南。
每天在上午和下午城内會運送出些許的糧食,熬制成粥,限量發放。
粥米稀少,隻是勉強果腹,吊着一口氣不至于餓死。
陳望之所以領着兵到這裡來,是為了募兵。
兵額二百七十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