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要他馬上出發。
換好了衣服的宇智波給自己做足了心裏建設:沒關系,四舍五入跟穿曉袍一樣,區別隻在于底子是紅色的,點綴的花紋也不醜。
假裝淡定地拉開房門,無視對方的驚訝,“帶路。
”
反正丢臉的不是他一個,薩博……
見面以後,看到薩博換了套新衣服,黑色的,很酷。
深感被騙的宇智波:“……”
“哈哈!”薩博好不要臉地笑了,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宇智波惱羞成怒,雙手不自覺地要結個印——燒掉吧,所有見過他醜态的人一個也別想活着!
“我錯了!”薩博趕緊按住結印的手,真誠地忏悔,“我不該笑你,其實很好看的,真的。
”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沒有什麽可以彌補你對我的傷害!
“除非你換成和我一樣的。
”
“來不及了。
再說了,是雇主的安排,她一心一意想把漂亮的你打扮成洋娃娃。
”
宇智波佐助深吸一口氣,非常後悔,心想:就算艾斯以後改變想法,我也不會好心地做傳聲筒了!
特麗克絲過來看見佐助的新形象,頓時雙眼亮晶晶,捧着臉十分開心,對旁邊的男人說:“看吶,爸爸,那是我的新寵物,是不是很好看?”
男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今天一定要讓那群賤/人羨慕我!”
完全不懂——這世界太瘋狂了吧。
宇智波佐助闆着臉,面無表情,心裏已經開始同情這個世界的人了。
恍然間産生了一種朦胧的念頭:明明更有實力,為何非要屈居于不如你的人下面。
強者為尊,應當由厲害的人來掌權才對啊。
事已至此,不過是小小的丢臉罷了,宇智波佐助接受得很良好,跟着薩博身邊宛如一個工具人。
聽說到的不如親眼所見,他來了興趣,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底線在哪裏。
盡顯奢侈的宮殿,戒備森嚴,沒有邀請函的一律不讓進。
宇智波佐助百般無賴,跟着身份比較高的雇主一路走來,倒是沒有像別人一樣被攔住檢查。
面無表情地被當成玩具炫耀了一會兒後,貴女們的興趣被轉移,他被丢到了一邊,無人搭理,樂得清靜。
但這樣的遭遇對于臉皮薄的宇智波而言是恥辱,自然要找到罪魁禍首。
正當他滿院子尋找時,忽然角落裏有人向他拼命示意,揮手似乎要他快點過去。
沒記錯的話,這個人也是護衛之一,被他打敗過的護衛中的其中一個。
作為勝利的一方,哪怕對方想要報複,他也敢昂頭挺胸地走過去,大不了再揍一次!
“薩博叫我帶你過去。
”哪知人家一張口,就是「自己人」的口吻。
這說明,薩博的潛伏是成功的,不僅僅自己混到了比較靠前的位置,還把同伴帶來了或是幹脆把別人的人給策反了。
被七拐八拐地帶到了一間地下的房間,除了薩博外還有好幾個人,在此之前見過的。
薩博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誇張的胡子已經去掉了,不知從哪兒來的披風上蹭得全是灰,全神貫注地拿着什麽在研究,時不時跟旁邊的人讨論幾句,手裏的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連有人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宇智波佐助發現在這個人的身上有兩種矛盾的氣質,一種是極度的紳士風格,受過了比較好的教育,印刻在骨子裏的貴公子的氣質;另一種是非常的散漫,不拘一格的态度,任性而為,和艾斯相似的風格。
矛盾,偏偏結合得很好,無論做出怎樣的舉動都不會給人古怪的感覺。
“薩博——”克爾拉提醒薩博時,也是無聲地詢問:為什麽佐助會在這裏?
欣賞佐助的容貌是一回事,可關鍵時,她不會掉鏈子。
倒不如說,真正容易掉鏈子的就是此時認真無比的薩博吧!
明明計劃好好的,到了真正執行時,他就會遇到各種不可控的意外,然後把計劃丢到一邊了。
話說回來,紅色nice!
薩博聞言擡起頭來,看到佐助,露出笑容,拍了拍身邊地位置說,“來,到這邊坐下!”
宇智波佐助冷漠地看着他,并不是很想過去。
“別這樣,你不是對我的來歷很好奇嗎?”
薩博的話似有深意,本來就警惕的同伴聞言更加緊張。
宇智波佐助眼角抽了抽,幾個時辰的相處已經讓他明白薩博說話的風格了,“是你非要說。
”
“是嗎?”薩博一臉迷茫,下一秒露出無所謂的笑,“都一樣啦哈哈!”
“完全不一樣——!”不需要佐助抗議,薩博的同伴們先接受不了,龇着牙沖笑哈哈的薩博吼道。
薩博奇怪地看着他們,“你們那麽激動幹什麽?”
“問你自己啦!”
“莫名其妙。
”薩博嘟囔了一聲,再次讓佐助過來,“我認真的說給你聽啊!”
宇智波佐助已經完全成了沒有表情的人了,這樣風格的隊伍,他真的想不出來是幹什麽的。
但來都來了,不聽聽就虧大了。
“鄭重地介紹下。
”薩博沒等佐助真的坐下,自己站起來,用無比認真的口吻說:“我叫薩博,是『革/命/軍』的參謀長。
”
“革/命……”宇智波佐助睜大眼睛,手指下意識地抓住了衣袖口,不知為何心跳加快。
“啊。
”薩博點了點頭,繼續道:“之前我說過,你親眼見過的,仗着身份肆意羞辱、更甚者還随意決定別人的生死。
作為王族享受着百姓的尊敬與供奉,本應當成為庇佑百姓的存在,卻利用軍隊和特權壓榨百姓,導緻民不聊生。
你看得到的地方,被壓榨的老伯不敢反抗,被選中的你……”
宇智波佐助輕飄飄的一眼,讓薩博停下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講,幹笑了聲,默默跳過。
“在你看不到地方,有無數個家庭破碎。
我知道的一家,夫妻恩愛,本該白頭偕老,在妻子的一次外出,被所謂的貴族看中,結果……兩個人都死了,隻留下痛失親子的老人和失去了父母的幼子艱苦度日。
”
“這樣喪盡天良的人沒有得到任何的懲罰,被傷害的人反倒成了加害者拿去炫耀的資本。
在他們眼中,除了同等階級或更高階級的人以外,下面的人死再多都無所謂,因為底層的人不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出行有人跟随,因為沒有出生在貴族,是低等的血統,所以不要緊,反正隻是低等的生物,跟其它蟻蟲沒有區別。
”
“這樣的等級差別是從很久以前形成的,在歷史的長河中達成了共識,人生來就有高低等之分。
”
“但是,這樣正常嗎?”薩博情緒有些激動,自恢複記憶後,總會回憶起在哥亞王國的噩夢經歷,當年下令要燒掉『垃圾終點站』枉顧他人性命的國王,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卻無法向艾斯和路飛傳遞信息。
那時的恨意,因為身為貴族之一的恥辱,對現狀的迷茫和絕望深刻印在心底。
失憶的歲月裏,每當遇到類似的事,他總是出離的憤怒,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因此被龍先生教訓過許多次。
“我們生而為人,如何要分高低貴賤?那樣的世界是錯誤的,我絕不承認!”
安靜的聽着,宇智波同樣在思考,雖然不至于一樣的慘,但有相似的地方。
薩博的質問,問進了他的心裏,對于「革/命」的想法很淺,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具體怎麽做才是對的,他不知道。
正因為如此,在處理木葉和宇智波的關系時,他找不到答案,整天煩惱地折磨着自己。
或許在這裏可以找到答案。
“你打算怎麽做?”
如果薩博可以做到……
改變世界的想法很荒唐,可他願意相信,一定能夠找到的。
“感興趣了吧?”說完了以後,薩博微微一笑,“這可是我t們的秘密啊,不如你加入我們?”
宇智波佐助:“……”
“我說真的,你不是在找工作嗎?來我們革/命/軍吧!絕對不會虧的!”
說到這個,耿耿于懷的宇智波發出靈魂的質問:“既然你是為了改變現狀,我可以認為,你希望讓生活沒有保障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薩博點頭,他更糾結了,“可是你的某些做法……”
克爾拉問:“你做了什麽?”
“……我沒有啊?”薩博摸着頭,非常迷茫,不知道哪一步錯了,讓佐助這麽在意。
“佐助,大膽的說!”克爾拉轉頭。
被行注目禮的宇智波不疾不徐地說:“吃霸王餐,利用女人達到目的……”
薩博張大了嘴,萬沒想到在佐助心裏,他是這個樣子的。
“前面那個我不反駁,可是後面那個我沒有啊!對于女士,我從來不曾利用!”
宇智波默默地看着他。
薩博忽然領悟到了這個眼神的含義,“……不是,你誤會了,特麗克絲我可以解釋!”
宇智波轉頭不看他,給他一個後腦勺,“無需解釋,我不是很在意。
”
“不,你分明很在意……也不是,事關我的名聲,我不能随便認吧!?”薩博抓了抓頭發,冤枉極了。
大概是薩博剛才那番話積累了好感,宇智波佐助心知是誤會,卻故意沒給薩博解釋的機會,就當是被騙着穿上了讨厭的衣服的小小報複吧。
宇智波有時候會很小心眼的。
克爾拉已經習慣了,慢慢地坐下,就說薩博很脫線吧!
被同伴善意的笑鬧了一陣,薩博自己也笑了,在佐助納悶的注視下,沒有形象的捧腹大笑。
“好啦,等行動開始,你就知道我沒那樣做了。
”薩博友好地伸出手,“考慮好了嗎?”
“來吧,加入革/命/軍,親眼見證歷史被改變!”
“會有一天,沒有王族、貴族與平民之分,人們走在街上幸福地歡呼着,向着藍天,向着白雲,向着青山,向着大海,在世界各地自由地行走!”
周圍的同伴善意的微笑,在知曉了薩博的目的後,他們對于佐助再沒有了剛開始的戒備。
宇智波佐助垂下眼簾,目光注視着伸過來的、代表着友好的手,千萬般滋味萦繞心頭。
我……
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