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陽(二)
掌櫃的醒來時,發現眼前一黑,手腳也被捆縛,以為是那夥盜賊把自己綁起來。
驚慌道:“你們是誰!要幹嘛?”
李珩道:“想保命就老實點,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該問的別問。
”
掌櫃的不吱聲。
李珩問:“你給朱業的是什麽?”
掌櫃的道:“什麽……我哪有什麽東西可給的?”
李珩冷哼一聲,将刀刃抵在掌櫃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劃破脆弱的皮膚,滲出血來。
輕微的疼痛經神經傳來。
持刀的人正慢慢逼近,掌櫃的血管緊繃,氣血上湧,神經隐隐有麻意,死亡的恐懼攫住他。
掌櫃的見人動了真格,立馬喝道:“我說!你先把刀移開。
”
“我也不知那是什麽。
”
李珩:“嗯?”
掌櫃的:“你別急,我雖然不認識那物,卻知那物一看便價值不菲,上面有一個鹿紋。
我還未見過做工這般精細的工藝品。
”
江曜:“鹿紋?”
掌櫃的:“……”怎麽還有兩個人?!
李珩又問了掌櫃的一些問題,見他着實說不出更多的消息,便放過他。
臨走前,江曜把掌櫃的打暈,給他解開了繩子。
江曜對李珩道:“那是靈通。
”
李珩:“黃的圓的有個鹿的?”
江曜點頭:“三年前,昌平公主出嫁和親,在和親路上遭遇一夥匪賊,丢失了一箱寶物,其中有兩塊寶物,全國隻此兩塊,價值傾城。
這寶物便是靈通,色黃形圓,飾有鹿紋。
”
李珩問:“這麽說,這次的案子還和三年前的丢失案挂鈎了。
”
江曜道:“嗯。
”
李珩笑道:“這事倒是好辦起來。
”
江曜看他:“怎麽說?”
“朱業和這夥盜賊有勾當,又這麽确信盜賊的活動點,你覺得他手裏是不是會有盜賊的據點或者活動場所名冊?”
李珩回道。
“是,這話沒錯。
”
江曜點頭。
李珩笑了笑:“幹一把麽?把名冊偷出來麽。
”
江曜:“名冊關系到他的官位,一旦被發現,則禍患無窮,且按照朱業這種信不過他人的性子,這物定然藏在他自己身上。
”
李珩點頭,後道:“我們需要等個契機。
”
兩人沒有住朱業給他們安排的場所,而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朱業本就不耐煩伺候這兩尊神,如今他們不住他那,倒正合他意。
隻不過,他對二人的行蹤還是持有懷疑。
李珩和江曜依舊每日都去朱業那兒走走,卻也隻是走一圈,說說客套話,便又回來。
久了,朱業便放下對二人的警惕,心想,這二人也隻是披着狼皮的羊,實際上沒半點本事。
一天二人派出去跟蹤朱業的下手,報說:“朱業要去參加五天後的花魁大禮。
”
李珩:“時機到了。
”
李珩忽地看着江曜。
上下打量,目光灼灼。
江曜被盯地有些難為情:“?”
李珩認真道:“我覺得你能當個花魁。
”
聽了這話,江曜差點被嗆到,淺抿一口茶,鎮定下來,“……”
李珩莞爾:“你別不好意思,我是說實話。
”
江曜:“……”
李珩把凳子移到他跟前,期待地看着他道:“別說是女子,這世上,我再沒見比你……”
江曜愣了愣。
白皙的膚色像是染了日暮霞光,淡淡的紅暈在臉上漾開。
“你說,什麽?”
他藍色的眸子如蒙着一層清透的薄紗一般,注視着他。
好像隻那一暼,李珩便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窺見,無所遁形。
李珩赧然:“……沒……我的意思是……你……總之你很适合。
”
他腦子嗡嗡嗡地響動,組織好的詞像是麻線團一樣混雜在一起,糾纏不清,最後他幹脆放棄了。
站起身來,背過身去,隻露出半隻紅的滴血的耳尖,留下一句話,“我看,到飯點了,我去買些吃的上來。
”
江曜看着他紅透的耳尖,不經意地問:“現在還早,不是麽?”
李珩支支吾吾,他的耳尖更紅了,像是燙熟似的,“我……我有些餓了。
”
江曜悶聲笑了笑,“嗯。
”
江曜的笑聲像是一根羽毛撓動李珩的耳朵,極癢無比。
李珩如臨大赦,出門去。
李珩一出門,一拳打在牆上,頭埋在臂上。
啧……丢死人了。
怎麽就脫口而出了呢?
……
鸾映樓。
“公子,進來看看啊。
”曼妙女子扭着腰肢,拿着一塊白手絹招呼李珩和江曜進去。
濃重的香氣撲鼻而來。
有女子笑盈盈地推搡江曜進門,女子試圖挽着江曜的手,江曜冷着臉,往後退。
李珩忙上前去,把江曜擋在身後,扯着笑臉說:“好姐姐,他臉皮薄,莫要鬧他。
”
女子見眼前人明眸皓齒,五官端正,一雙桃花眼,流光潋滟,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