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洲依照關琮月的步驟,一步一步學的仔細,可就是編不出她那樣精緻小巧的平安扣。
關琮月見江同洲有些懊惱,便拿過他編了一半的平安扣,手把手的教他,把手中的平安扣重新編了一遍,關鍵之處還會特别囑咐:“這裡要勒緊一些,要不然結扣容易散……”
江同洲側眸看着關琮月認真的樣子,眼波流轉宛若清渠,不禁有片刻失神。
“江阿佳,你不好好學結扣,盯着阿散莫看什麼?”青蘭卓瑪見江同洲走神,故意提醒道。
江同洲回神,臉上不由自主的扶起一片紅雲。
關琮月也嗔怪瞟了一眼青蘭卓瑪,嘴上對江同洲不依不饒,“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你不好好學,我可不教你了!”
“當然學!”
關琮月才又認真的教起來,江同洲這次格外用心,不一會也完成了一個小巧的平安扣,
“你看,怎麼樣?”江同洲炫耀的晃了晃自己的傑作,心中的滿足感比簽訂千萬的合作合同還要強烈。
青蘭卓瑪嗤笑道:“江阿佳還要繼續努力哦!平安扣是我們這人人都會的,還有更複雜的結扣呢!”
江同洲被潑了冷水,有點不甘心的把草藥包放在了簸萁上。
“隻要關小姐願意教,我肯定都能學會!”說着,挑釁地看着青蘭卓瑪。
關琮月沒有搭理他,隻顧着手中的活計,“等以後有機會吧。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時鐘的指針過了十二點才将準備好的草藥都裝進了草藥包裡。
關琮月清點了一下數量,足夠分發給各鎮的鄉民,又從草藥包裡調了幾個出來。
放進江同洲的手裡。
“這幾個你拿去帶給你的家人吧!”
江同洲看着手中簡單而又樸實的草藥包,擡眸正對關琮月清澈無暇的笑容,心裡的冰峰伴随着屋外的風雨一起被溫暖。
他一直以為藏地人保守排外,是導緻很多藏藥失傳的原因,可自從他上山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卻對這個想法大有改觀,也許不是這裡人的問題,而是地域的禁锢,交通的不便利,還有信息的閉塞,導緻了那麼多藏藥瑰寶被埋沒。
關琮月見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上的草藥包,以為他不喜歡這些禮物,尴尬地笑道:“我忘了你們城裡人肯定喜歡更精美的東西,這些東西作為禮物太唐突了!”
說着便想收回草藥包,“謝謝你,我相信我家裡人會很喜歡的!”
“怎麼會!”江同洲緊緊抓住關琮月收回的手,“這是最珍貴的禮物了!”
關琮月凝白的臉上绯色散開,一直散入耳根。
趕緊抽回雙手。
“你喜歡就好。
”
江同洲意識到自己的冒失,趕緊松開了手,接過了草藥包,開誠布公地道出了心中疑惑:“你的藥方那麼管用,為什麼不考慮分享給更多的人,讓他們可以幫助你治療飽受疾病折磨的人?”
“很多藥方本來就是公開的,隻是用藥的人不一樣,所以藥效不一樣罷了!”關琮月收起了笑容,莞爾道。
“那……玉髓丹呢?你為什麼不考慮把它的配方公開,讓更多人獲益……”
“絕對不行!是藥三分毒,是毒七分藥,很多靈驗的藥和你想的不一樣,沒那麼簡單。
”關琮月一口回絕,溫柔的臉龐陡然嚴肅起來。
江同舟的心如夜色黯然,秘書電話裡的話萦繞耳畔,連最先進的生物技術都檢驗不出的成分到底是什麼?她不願意透露藥方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沒有追問,一來怕引起她的反感适得其反,二來她忽然的冷漠讓他如臨深淵,有一瞬間比拿不到藥方還要失落。
“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關琮月說完和青蘭卓瑪一起收拾了工具,和剩下的草藥,便離開了。
一夜風雨輾轉,清晨破曉大雨初霁,木卓巴爾山的風變得溫順,江同洲早早就從紮基寺的客堂趕到了藥堂,天晴了,她肯定要去為人看病的。
此時,關琮月和往常一樣站在藥堂内,她面前的臉盆架上,放着一個盛滿半盆清水,飄着草藥的臉盆,她将雙手放進蓮蓬,仔仔細細揉搓了一遍,才用白色的絲帕擦淨水珠,然後轉身走向神龛,點了三根香。
江同舟在門口等她昨晚每日的功課,才走進藥堂。
關琮月轉過身,便瞧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到昨晚不太愉快的對話,主動問候:“江先生,早。
”
“關小姐,早上好。
”
江同舟微微點頭,與她互相告安。
關琮月看着屋檐上萬裡無月的湛藍,迎風淺笑:“感謝你連日來對我的照顧,還有昨天風雨中幫我救下了珍貴的草藥!”
“我本來就是為了報答你才留下來的!”江同洲心底抗拒被她拉遠距離。
“今天天氣不錯,我打算帶一些草藥包下山給鎮上的紮西拉送過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江同洲意外欣喜點頭,“當然願意。
”
為了配合第一次出門,江同洲專門調了一件方便行動的夾克,考究的剪裁做工,細密精緻的針腳縫合,一看就是私人訂制款,他下身搭配着一條深色的長褲,幹淨利落,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他挺拔的身材。
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獨特的魅力,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走到院裡,關琮月和青蘭卓瑪早就等候多時,他微微上揚的嘴唇,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一頭烏黑的頭發整齊地梳理着,更添幾分帥氣。
青蘭卓瑪掩嘴笑問:“江阿佳,今天打扮的這麼帥氣,是要去鎮上騎馬射環嗎?”
“什麼是騎馬射環?”
“小家夥,從哪聽的大人的事情?我們快點走吧?”關琮月笑着打量了一眼江同洲,替他解圍,“這身衣服比藏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