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夜的。
這是專程為關琮月所做。
”她将湯擺好,又取了幾道清淡的小菜。
青蘭卓瑪趕忙道謝:“多謝您了!達珍阿吉!”
這時,江同洲端着熬好的藥從屋外走了進來,看到屋裡的藏族女人和桌上的湯菜,心裡明白肯定是熱心的村民得知阿散莫病了來探望。
誰料達珍看到江同洲後,竟激動的滿臉漲紅。
“桑吉平措,感謝你救了我們的阿散莫!”說着從食盒裡取了一塊用油紙包裹嚴實的風幹牦牛肉,雙手呈遞在江同洲面前,“江先生,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阿散莫她可能真的要出事了,我們木卓巴爾山的鄉親都特别感激你……”
江同洲微微一笑:“不客氣,她對我同樣重要。
”話音未落,眼神已經落在了坐在窗邊的關琮月身上,四目相接,江同洲竟有一絲悸動。
達珍笑呵呵地走到門口,雙手合十,仰天作揖,“紮西德勒,紮西德勒……”
“我這次的表現不比多吉差了吧?”
關琮月一愣,猛然想起那晚上,在月下時刻兩人的對話。
失笑道:“還可以吧!”
吃過午飯,青蘭卓瑪去看火熬藥,達珍幫忙打掃了院子裡的衛生,給羊圈裡的藏羊添了新鮮的牧草,加了幹淨的山泉水。
小羊丁真似乎感受到了阿散莫的意外,不安的在草房裡來回踱步,直到見到送牧草進來的江同洲和達珍,才撒歡似的在江同洲蹭個不停。
“小羊似乎很喜歡江先生呢!”達珍友善笑道。
江同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或許是因為這些牧草吧。
”
達珍邊給丁真梳理羊毛,邊打趣:“木卓巴爾山的動物都是有靈性的,最懂主人的心意,江先生應該勇敢一些!”
江同洲聞言,心裡的種子如格桑花一般漸漸破土發芽。
達珍一直呆到太陽躲進遠方的雪山後才憂心忡忡的離開,她擔心江同洲一個男人和青蘭卓瑪一個孩子沒有能力照顧好生病的阿散莫。
可執拗不過二人的信誓旦旦,便勉強答應晚上離開,明天要早點上山來,過來照看關琮月。
休息了一晚上,關琮月感覺精神恢複不少。
遠方太陽剛剛展露頭腳,從雪山之巅綻放縷縷金光,微風和煦,又是晴朗的一天。
關琮月批了件外套在身上,一瘸一拐的挪步到了院中,江同洲正站在幾顆老桃樹下眺望遠方靜谧的山澗。
雲霧缭繞的山峰,重巒層疊,暈染宛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卷。
見慣了都市的繁華,難得在甯靜的山景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卻也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恍惚。
關琮月的小院除了瓜果還有一些草藥,這些看似普通的草藥生長在極端的高原需要擁有多麼頑強的生命力啊!
江同洲忽然想起第一次被關琮月救的場景,如這些草藥一樣,她纖細的身體裡蘊藏着驚人的力量,想到這,心間的明媚忽然被烏雲遮住。
轉身,卻發現關琮月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我一直有一個疑惑,你怎麼這麼快救回來了?”
江同洲淺笑掩飾内心的局促,“我自然是回來報恩的,你的診金我還沒有給你,若不回來,我的良心可過意不去。
”
言罷,他提議在關琮月生病康複期間為她做點事情,比如做飯,幫她的田地除草施肥。
關琮月微微挑眉,眼睛如月牙笑着看着江同洲,素指翹起地指了指不遠處廚房。
“青蘭卓瑪正在準備早飯,你可以去幫忙試試看。
”
關琮月的廚房休憩的十分簡單,牆外側貼滿了一塊塊大小一緻的黑色圓餅,像是裝飾又像是幹柴火。
整齊有序。
廚房裡隻有一個青石壘砌的竈台和一口大鍋,門邊接了一口水井,旁邊擺了一口半人高的大水缸,竈台旁是一個楠木雕刻的碗櫃,古樸而陳舊,碗櫃旁放了一張木桌,擺放着各種各樣新鮮的食材,應該都是早晨才采購來的。
做飯的工具很簡單,隻有一塊菜案闆、一把菜刀和一個果皮刀,這讓讓準備大展身手的江同洲無從下手,更難以想象一頓頓美味可口的飯菜是如何做出來的。
“江阿佳,我們平時都是是用‘久瓦’生火做飯的。
”青蘭卓瑪邊說邊教示意江同洲把曬幹的糞餅丢進竈台裡。
“‘久瓦’是什麼?”
“就是牛糞啊!”
江同洲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似乎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關琮月站在門口看着手足無措的江同洲笑道:“所以藏地的老人常說:‘一塊牦牛糞,一朵金蘑菇’!”
江同洲遲疑了片刻,便請青蘭卓瑪教自己生火。
将火生旺之後,面對着那口偌大的鐵鍋,江同洲心中暗自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