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些陣地上的戰士,在深深的戰壕之中跑動着。
彈藥箱不停的從山中運往而下,整個山體,那些戰壕就像是血管一樣,四通八達。
而那些戰士宛如新鮮的血液,不停的流動着。
血肉與土地的交彙,人在陣地在,已經具象化呈現在眼前。
戰士在打完退完每一波鬼子,并不會直接固守陣地,而是如同血液一般,開始流動了起來,向四周增補着每一處“傷口”。
望着這一幕,朝一星已然無言,可在這個時候,身旁的草堆卻是傳來了一陣異響。
“營長,這鬼子還在從錦城調兵過來...可虎贲旅似乎沒有撤退的迹象。
”
樸書承從一旁的草堆之中鑽了出來,趴在了朝一星的身旁,在說道這句話的時候,神色變的十分的凝重。
這戰鬥,已經是打了一整天,而且鬼子的進攻似乎沒有停下來過。
最重要的是,虎贲旅也沒有停下來過,打退了一次次的進攻。
可是樸書承的面色還是有些擔憂,這如果要打下去,恐怕等待虎贲旅的隻有被殲滅。
“整整二十多次進攻,前沿陣地被奪走九次,現在又是到了虎贲旅的手中,他們這種打法就不像是會撤退的,他們還在運送彈藥給各個陣地。
”朝一星目光眺望,目光充滿的震動,他不清楚虎贲旅的傷亡如何,可是眼前的虎贲旅根本沒有掉太多的戰力。
也就是說傷亡,可能遠遠小于小鬼子。
夜色下,山中的重機槍火光時不時的發出。
一連串的子彈在夜色下,宛若金黃色的箭羽,箭落火光起。
當火焰升起,朝一星清楚的看到在火光處好幾道鬼子身影在地面上趴着,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發手榴。
雖然鬼子時不時的發射照明彈,可每當照明彈升起的那一刻,白光照耀地面。
所見,彈坑遍地,焦土下一具具屍體交織在山腳下,半山腰那已經是血肉磨坊,在子彈,還有炮彈的攻擊下,那裡全部都是殘軀斷臂。
當朝一星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之際,手中的望遠鏡放下,照明彈也在這個時候漸漸消退。
“虎贲旅難道要和鬼子在這裡死磕嗎??不對,這應該不是虎贲旅全部....”
朝一星這個時候發出了内心深處最大的疑惑,剛到平陀山,他還認為虎贲旅在和個小鬼子硬碰硬,隻是觀察了一會之後,他發現這裡僅僅隻有數千人。
如今打了這麼久,小鬼子在集結,隊伍還在沖鋒,兵力是平陀山虎贲旅人數的近十倍。
可虎贲旅一直沒有撤退,也就意味着,虎贲旅的大部隊,或許在謀劃着更大的可能性。
這個想法一出現,讓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陣地上,目光充滿了震動。
畢竟,能讓數千人防禦十倍的敵人,而且保留着這麼高昂的戰鬥力,可想而知虎贲旅的士氣有多高。
或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朝一星心中嘀咕了一下,眼神中充滿着羨慕。
“營長,他們好強.....”樸書承手中死死的拿着長槍,自家鄉一路敗逃,他們從來都沒有組織過像樣的抵抗,而且小鬼子登陸高麗以來,平推全境。
如今在家鄉,還有一些人徹底的被鬼子同化,可來到東三省之後,雖然也落入小鬼子手中,但是抵抗從來沒有停止。
隊伍被打散,可是随之而來的便是虎贲旅北伐,眼前,就算是面對數倍于他們的鬼子,沒有絲毫撤退之意。
“我們想辦法參與虎贲旅的戰鬥。
”
“參與?”樸書承看了看戰場,戰場子彈紛飛,火炮不停的對轟着,這根本不像是他們能參與的。
“山河破碎,他們從未折斷民族脊梁,這就是我們要學的,。
”
朝一星眸子微動,看着如同血管鋪設在山體之中的戰壕,眼神卻是帶着些許渴望。
那是一種來自内心深處,想要将這份意志帶回給自己的家鄉,讓家鄉的人所看到他們的脊梁還沒有斷。
隻是朝一星内心也有些懷疑,這片土地上傳承千年的意志力,他能學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