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靠在她身後等她。
衛瑛抓了幾下香塊,手上搓洗出一堆泡沫,身上沒力氣,不耽誤她心裏惦記着使壞,她回過身去把泡沫蹭到了謝凜手背上。
謝凜見狀索性環抱住她,指節擠入她手心,與她的手指交纏在一處,重新洗一次。
二人的手都是修長的,但有很大不同。
謝凜手掌寬,骨量明顯,用力時手背上有淡淡的青筋浮動。
衛瑛觀察過很多次,沾了水漬後,他的骨節和指尖就會透出淺粉,同他整個人有很大反差的顏色,但又讓人覺得,這般俊美的郎君,手就該當是這麽好看的。
衛瑛的手掌細潤,肌膚滑膩,比他的小很多,指節更為纖細,指甲修剪得圓潤,塗了淺淺的蔻丹。
她的手雖然捏上去很綿軟,摸不到骨頭似的,但是能在他衣領下劃出好幾道印子。
謝凜把她的手整個裹住,二人的手俱塗滿了細膩濃稠的白色泡沫,緊緊相貼在一處摩擦着。
本想作弄他,沒想到反倒弄得自己心裏別扭,衛瑛在他懷裏小聲道:“可以了……洗好了。
”
謝凜這才握着她的手在清水中沖洗幹淨。
在榻上躺下後,他駕輕就熟地把她撈進懷裏。
衛瑛掙紮着往前挪:“我未曾沐浴。
”
她出了汗,怕再着涼,今晚隻讓侍女幫着擦了擦身子。
謝凜沒松手,跟着往前貼上去。
衛瑛見說不動他,就由着他抱。
謝凜揉着她的手說道:“等過兩日你好了,帶你去沅陵住幾日好不好?”
“離這裏遠嗎?”
“不遠,我今日去的就是那邊,騎馬一個時辰,坐車兩個時辰也就到了。
”說話間,他的手鑽進寝衣下擺摩挲她腰間軟肉。
“去幹嘛呀?會不會耽誤你公事。
”衛瑛伸手擰他的手背。
謝凜由着她擰也不松手。
怕她還在疼,指節沒敢往上探,很克制地隻流連在她腰側。
二人一邊正經聊天,一邊無聲較量着手下的力道。
“這幾日正好有事情要過去處理。
我在沅陵有處莊子,裏頭有溫泉,現下天氣不冷,可以在那裏教你凫水。
”
衛瑛耳朵動了動:“凫水?這個難學嗎?”
“很簡單,你身子軟,學起來容易。
”
聽到謝凜說身子軟,衛瑛突然想起他在書房埋首吮吸時,握着她的腰肢強迫她擺出的弧度。
以及,他當時曾孟浪地說了很多遍,說她軟。
思及此處,衛瑛氣得直接用力擰他的胳膊:“你又不正經!”
謝凜失笑,手從她下擺中抽出,他這次是真沒想到別處,隻是覺得她身軀柔軟靈活,學起凫水來會簡單許多。
她是因為落水才出了意外,他想教會她,讓她在任何情況下都擁有自保的能力。
翌日,衛瑛醒來感覺身子輕快了許多,她昨晚睡得不難受,未曾起夜,隻隐約記得謝凜給她換了幾次冰帕子。
到廳堂用膳時發現謝凜正靠在椅子上等她,見她過來,他随手拉開身側的椅子。
他旁邊坐了個同他年歲樣貌都有些相當的郎君,一看到她,那郎君就咧着嘴站起來喊了聲“嫂嫂”。
衛瑛端詳着倆人,這人瞧着比謝凜黑一些,相貌雖然沒有謝凜那般精緻出挑,但能看出二人在輪廓上的相似之處,她知道此人應當是謝凜的弟弟。
衛瑛淡定地點了點頭,在謝凜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謝凜在回憶她當初醒來剛見到自己的情景,那時候她話很多,眼睛也睜得圓溜溜的。
現下她見了謝玄弋,幾乎是一句話未講。
這毫無意義的區別對待讓他心裏莫名地感受到一陣快意。
不多時,膳食上齊,謝玄弋看着桌上的菜傻了眼:“二哥你不是把府中廚子帶來了嗎,就給我吃這個?”
謝凜也有些意外。
謝玄弋指着面前褐色的湯問道:“這是什麽?”
一旁的侍女随着他的動作上前依次回話:“黃連苦參湯、涼拌苦瓜、苦荞八寶飯。
”
謝玄弋光聽名字就感覺舌根開始發苦,他随手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下一瞬就被嗆得咳嗽起來,偏頭吐在一旁漱口的銅盂裏。
謝凜端起茶盞嘗了一下,蓮心茶,他喝慣了苦茶,入口并不覺得這味道難以接受。
想到這一切是出自誰的授意之後,他下意識牽起唇角。
衛瑛以為他也要吐出去,對着謝凜嗔道:“你敢!隻有我頓頓喝苦湯藥,你們就吃不得一丁點苦頭嗎?”
謝凜咽下去靠在椅背上看她,好笑道:“我不敢。
”
去往城外的路上,謝玄弋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衛……嫂嫂她現下很溫柔嗎?”
謝凜握緊了缰繩,側頭回道:“對啊。
”
其實不需要她溫柔,他不會用任何标準來拘束她。
隻是在發現心悅她之後,就開始覺得她無處不可愛,無處不溫柔。
謝凜眼角眉梢都挂滿舒爽的笑意,默默回憶她方才的神情,嗔罵他的時候很溫柔,擰他的時候也很溫柔,那不輕不重的力道仿佛還停留在他手臂上。
隻有他才知道她的硬刺之下是怎樣的甜軟。
此時正好行至到城門口,謝凜沒再多言,揚鞭策馬而去,疾馳揚起的風飛速掠過他挺廓的肩背和勁瘦的腰身,一行人都被他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