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擋在衛瑛身前,聲音裏帶着無盡的嘲諷和輕蔑:“吳公子好大的官威,令尊教子有方。
”
梁秋曳認出謝凜就是那日帶人來抄家的男子,在一旁沒說話。
衛瑛走到梁秋曳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
梁秋曳搖搖頭,對着她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微微欠身,溫聲道:“多謝姑娘。
”
吳安绔擡頭看清來人,磕磕巴巴道:“謝……謝大人。
”他是見過謝凜的,他爹再三叮囑讓他不要招惹此人。
謝凜有些不耐煩,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日後我會命人每隔幾天就去探望這位娘子,若她出了意外,便去找你吳家要人。
”
吳安绔連連應是,恭敬地行了禮,帶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趕走了吳安绔,謝凜又命随從送梁秋曳回她自己的住處,到了用膳的地方時天已經擦黑。
今日來的是天祿居,城中就屬這家的廣府菜做得最好,膳食調味都很清淡,保留了食材的原味,鮮甜滋補。
烹饪方式格外精細,花樣很多,菜肴入口爽脆嫩滑。
晚膳用到一半,窗外又開始落起雨來,好在沒有打雷。
聽見雨聲,謝凜下意識看了一眼衛瑛,見她神色如常,拿公筷給她夾了一塊糖沙翁。
樓下有表演木偶戲的,服飾紋樣很別緻,用完膳衛瑛探頭瞧了一會子,嫌樓上離得遠看不清,要謝凜陪她下去,正好可以打發時間,等雨停了再往回走。
晚膳可口,衛瑛心裏跟着暢快,步伐輕盈地跟在謝凜身後下樓,她一步恨不得邁兩個臺階,謝凜眼皮一跳握住了她的胳膊:“好好看路。
”
謝凜站在比她低一層的臺階上,仍比她高出一大截,衛瑛微微仰頭,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小聲道:“你在我下面擋着呀,肯定摔不了我的。
”
謝凜聞言心下微動,多餘的話咽了回去。
看完一出戲,外面雨勢小了很多,一行人往外走,有一段路車架過不來,必須步行過去。
謝凜走了幾步見衛瑛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她。
來時地面還是幹爽的,現下地面積了一層雨水,衛瑛看着面前的路沒邁步子。
她今日穿了一雙新做的藕絲軟底繡鞋,顏色粉嫩嫩的她很喜歡,鞋面上還綴着兩個兔毛做的小絨球,這要是在水裏一踩,肯定會弄髒了。
衛瑛站在檐下沒被雨水打濕的臺階上,沒說話,隻輕輕提着裙角看他。
她不開口,自有風替她闡述,鞋面上的絨球做得精緻蓬松,随着風輕盈地擺動,潔白柔軟沾不得一點污水。
謝凜立在原處,看了看那幾個小球,最終朝她走過來,在她面前微微俯下身。
衛瑛見他要抱自己,壓着嘴角裝作很坦然的樣子,心裏卻悄悄打起鼓來。
她擡手攬上他的脖頸,趴在他肩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牽起唇角。
二人全程沒有交流,動作默契又自然。
衛瑛被抱起來後高了一大截,硯秋有些夠不着,不方便給二人打傘,謝凜便一手接過她手中的雨傘,一手抱着衛瑛,朝馬車走去。
走了幾步衛瑛身子有點往下滑,謝凜抱着她往上颠了癫。
謝凜今日用了個白玉冠束發,動作間衛瑛的臉頰有一下沒一下地挨到他的發冠,觸感涼涼的,她用一隻手在臉頰旁墊着。
謝凜察覺到她的動作,稍微放慢了步伐。
衛瑛穩穩靠坐在他手臂上,鼻間聞到熟悉的氣息,不知道是衣服上的熏香還是他身上挂了香囊,清冽好聞,跟他本人氣質很搭。
香味被風吹得淡了些,她微微動了動身子,順着氣息來源湊近他發間和脖頸,輕輕嗅着。
輕柔的呼吸陡然靠近,熱烘烘的,謝凜感覺耳畔處像被蜜蜂蟄了幾下,又麻又酥,手臂下意識用了些力,他說不清自己希望這段路變得再長一點還是短一點。
謝凜肩膀寬,骨量明顯,倆人挨得近了她感覺身前柔軟處硌得慌,便稍稍往後撤開身子。
他抱得穩,衛瑛不怕被摔到,她松開一隻手悄悄揉了揉被硌疼的地方,然後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身上好硬。
”
謝凜微微側臉躲開她濕熱撩人的氣息,一邊走着一邊又颠了她一下:“趴好。
”
被他一颠,衛瑛忙用兩隻手緊緊圈住他脖頸。
行至馬車跟前,謝凜彎下腰讓她進車廂裏,衛瑛動了兩下沒挪動,低頭往自己腿上一看,輕聲道:“你松手呀。
”
謝凜後知後覺松開自己略微僵硬的胳膊,她很輕,這段路也并不長,是他自己心猿意馬,弄麻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