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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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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睛又要阖上,忙道:“娘子莫要打瞌睡了,今日大夫還要來給您換藥呢,等用完膳上完藥再睡。

    ” 因為腳趾受傷,衛瑛就把繡鞋後面踩倒了,松松地套在腳上,這樣不會擠壓到傷口,踩着繡鞋“啪嗒啪嗒”地來到廳堂用膳。

     用膳的時候謝凜也在,衛瑛有些佩服他昨夜被自己折騰了那麽久,今早還能起來晨練,果然身體很好,昨晚做出那副柔弱樣子肯定是想訛自己。

     用完膳不多時,季大夫來給衛瑛換藥,因為現在還不是盛夏,她的傷口沒再發炎,恢複得很好。

     謝凜見她方才用膳都在打瞌睡,想起她昨夜和前日夜裏都起夜了,擔心她是身體不舒服睡不好,便讓季聞再開個安神助眠的方子。

     衛瑛聞言,瞌睡走了一大半,瞪着謝凜:“你又準備藥暈我嗎!” 她想起自己剛醒來的第一日,謝凜命人端來的那碗濃黑的湯藥,他主動讓她喝的藥準沒好! 謝凜偏了下頭,好笑道:“不是讓你暈過去,是睡好一些。

    ” 季大夫了解了衛瑛這幾日的睡眠情況,端詳了一下她的臉色,又讓她伸出手把脈,過了一會道:“身體倒是無礙,夜間起夜不超過兩次就可,娘子年歲小貪睡也是正常。

    這幾日飲食好像有些貪涼,晚間少用些涼的,飲食清淡些,睡眠便會好一些。

    ” 衛瑛聽見季大夫的話又得意了,尾音翹起:“哼,我就說沒事,我身體好着呢。

    ” 換完藥,衛瑛就對着謝凜擺擺手,回去繼續補覺了。

     謝凜則騎馬出了門,前往鹽事司。

     鹽務自古以來都是肥差,這裏面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了,上上下下多少人都緊盯着想從中撈好處。

     此前鹽務一直被齊王的人把控着,無人敢查他的賬。

    此次聖上命謝凜輔佐太子徹查鹽務,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

     太子的人不日就要抵達蘇州了,昨日下面送上來不少賬冊,甭管這些賬冊有多少屬實,謝凜都得去鹽事司盯着。

     * 京中,衛府。

     衛春生一身冷汗地從噩夢中醒來,空洞的眼神中裝滿了恐懼。

     自從害了衛瑛,她每晚都被困在噩夢中,夢裏的空氣永遠都是潮濕的,彌漫着若有似無的鐵鏽味。

     暴雨如注,雷電交加,還是在那艘探親回京的大船上,隻是夢的內容變成了渾身濕透的衛瑛一遍遍地把她推入幽黑的河水中。

     連日來的噩夢折磨得衛春生精神憔悴,眼皮沉重,嘴唇也失了血色,衛府衆人都以為她是落水險些喪命被吓得。

     隻有她自己知道,折磨她的是心虛,是恐懼,第一次殺人的恐懼。

     她腦海中偶爾會浮現出衛瑛小時候靠着自己睡覺的樣子,想到她平日裏聲聲喚自己姐姐的樣子,想到第一天進衛家時衛瑛掰給自己的小半塊糕點。

     又想到那晚衛瑛落水後的神情,衛春生絕望地阖上雙眼,再次墜入無邊的噩夢中。

     * 衛瑛本想好好睡個大覺,沒想到中午又被人喚醒。

     硯秋一邊把她從榻上扶起來,一邊道:“娘子醒醒,該起來用膳了,世子出門前吩咐了,不讓您白日裏睡太久。

    ” 衛瑛的腿在床上胡亂蹬了幾下,被迫起來穿衣,一聽這話氣得罵罵咧咧:“狗東西謝凜!讨厭鬼!” 一旁的硯秋眉心跳了跳,沒敢接這話。

     衛瑛用午膳時,蔣海回來了,讓侍女進去傳了個話,便在垂花門外候着。

     見硯秋出來了,他迎上前,有些為難地摸了摸後腦勺,道:“那個……世子命我回來問問,衛娘子中午醒了嗎?” 硯秋點點頭:“醒了,正在用午膳呢。

    ” 蔣海繼續追問:“可有說什麽關于世子的話?” 硯秋一聽這話頭疼了:“這我可不敢說。

    ” “害,就咱倆,有啥話不敢說的,你快告訴我,我好回去跟世子複命。

    ”蔣海催促道。

     硯秋左右看了看,隻能招招手,示意蔣海附耳過來,接着她低聲重複了一遍衛瑛醒來後罵謝凜的話。

     果不其然,蔣海素日裏銳利的眯眯眼一下子就睜開了,裏面裝滿了詫異和不知所措。

     等硯秋離開,蔣海為難地搓了搓臉,這話他可不敢在世子面前開口,左右踱步了幾番,他有了主意。

     等蔣海策馬回到衙署,就見謝凜支着腿坐在太師椅上,眉心緊緊蹙在一起,眼神掃視過屋內一衆官員和他們手中的賬冊。

     這些查賬的官員大多與齊王黨有關聯,在姑蘇這地界窩了十幾年,說話都彎彎繞繞的,慣會耍滑頭,心眼子比頭發還多,最擅長裝傻充楞推卸責任。

     謝凜一上午就耗在這裏,午膳也不能回府去用,餘光看到蔣海回來了,他往屋內瞥了一眼,起身來到廊下。

     蔣海主動回話:“回世子,硯秋講衛娘子已經醒了正在用膳,那個……一睜眼就提到您了。

    ” 謝凜一聽他這措辭就想笑,衛瑛肯定沒說什麽好話,道:“她說的什麽?” 蔣海不敢說,隻低頭恭敬地把手中自己寫好的紙條奉上,上面寫着硯秋轉述的衛瑛原話。

     謝凜掃了他一眼,接過紙條展開,看到上面的字,眉間疲态一掃而光,他能想象出衛瑛說這話時的神情和語氣,還有嗔罵自己時臉頰上那顆神氣的小痣。

     蔣海在一旁硬着頭皮候着,他跟随謝凜十來年,謝凜的脾氣他一清二楚,本以為他看完會生氣,沒想到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

     蔣海狐疑地擡頭,就發現世子被罵了反而一臉愉悅? 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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