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鶴丸國永費勁地從地面上爬起來,側身靠在落滿灰塵的欄杆上。
等到攢足了力氣,他才托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本丸當的鍛刀室走去。
他目标明确地跳入了鍛刀室內的刀解池。
墨色的池水沒過鶴丸國永的頭頂,蘊含在池水當的污濁靈力自發地聚集起來,為鶴丸國永修複身體上的傷勢。
這座本丸裏的刀解池早已失去了刀解刀劍的功能,現如今唯一的職責就是為鶴丸國永提供足夠他存在的靈力,并為他修複傷勢。
沒有審神者提供靈力的本丸,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運行。
而還在工作的刀解池隻是因為有鶴丸國永定期地往裏投入靈力的提供者。
刀解池墨色的池水之下掩蓋着血肉被消融的骸骨,它們早已被池水所浸染,從森然的慘白變為幽深的墨色。
在這所本丸的審神者還未死亡之前,這座刀解池還不是現在的這副模樣。
而當鶴丸國永徹底的暗堕後,他斬殺了審神者,并将審神者的屍首丢進刀解池。
從那個時候起,刀解池就開始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澄澈的池水一點點變得渾濁,散發出血液的腥甜,誘使着鶴丸國永往裏投入更多具有靈力的屍骸。
鶴丸國永已經記不清自己殺掉了多少審神者,又往刀解池內投入了多少具屍體。
緻使池最終演變為墨色的原因,是鶴丸國永的血液。
那個時候鶴丸國永瀕臨碎刀,他帶着渾身的鮮血,提着被他殺死的審神者,一頭栽入到刀解池。
等到他恢複意識,身上的傷痕已經被修複完畢,池水也被他體內的污濁所染黑。
原本應當完全失去意識成為時間溯行軍的他也保留了神智,甚至可以壓□□內那些充斥着極端負面情緒的靈力,暫時性地保持白鶴的姿态。
刀解池的存在成為了鶴丸國永的後盾。
鶴丸國永也曾嘗試着将同伴的碎片浸入到池水,期待着池水能夠将碎裂的同伴們修複成未碎刀之前的模樣。
但是這些碎片最終也隻消融在池水裏,演變成了池水當純淨的靈力,而後被池水的污濁所同化。
他失望了,最後一點微末的希望也由此落空。
鶴丸國永在刀解池內呆了許久,直到背後的傷口愈合,才拖着浸濕的衣物離開刀解池。
原審神者的房間距離鍛刀室不遠,鶴丸國永在走出鍛刀室後徑直地往審神者的房間走去。
打開移門,觸目可及的就是被鶴丸國永擺在辦公桌上的頭顱和椅子上的無頭屍首。
他微微笑了起來,用熟悉的語調愉悅地道:“橋涼次大人,您等急了吧?”
“人生沒有驚吓是無的。
”鶴丸國永說着,朝辦公桌走去,“我會帶來令你驚訝的結果的。
”
他在辦公桌前止步,擡拿起放置于頭顱邊上的審神者名冊,又拿起,在淺倉麻裏的姓名旁畫了一個圓圈。
鶴丸國永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靈力已經開始同化淺倉麻裏的靈力了,他期望着這位審神者大人被拉入黑暗的深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淺倉麻裏會死而複生,但此時他是由衷地感到喜悅。
他現在隻需要等待,不是嗎?
在他的靈力的污染下,淺倉麻裏的暗堕是遲早的事。
而被影響乃至改變了性格的淺倉麻裏的行為也會影響到她本丸裏的刀劍男士們情緒,最終演變成一座暗堕本丸。
刀劍們會反叛,會對淺倉麻裏産生恨意,進而對遷怒到其他的審神者身上。
到那時,暗堕的刀劍們也就成了他的同伴。
即便是淺倉麻裏自身的意志力能夠克制住濃烈的負面情緒影響,鶴丸國永也能夠憑借着自己留在淺倉麻裏心髒處的靈力,對她進行誘導或是短暫的控制。
不需要很長的時間,隻要能夠對刀劍男士們造成傷害,誘導他們暗堕就可以了。
鶴丸國永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他已然陷入了瘋魔而不自知,執拗地在泥沼前行。
審神者名冊上,包括橋涼次在內,位于淺倉麻裏前面的名字已經被鶴丸國永用尖銳的跡劃掉。
而在淺倉麻裏名字之後,還有着許許多多的審神者。
他們的代號、真名、本丸編號、性格乃至于本丸有多少位刀劍男士、練度如何,都被詳細地登記在這一本審神者名冊上。
鶴丸國永仔細地擺放好名冊,動作輕柔地抱起橋涼次的頭顱,繞到辦公桌後扯過無頭的屍首,向着鍛刀室走去。
“我會将您和您的刀劍男士們埋葬在一塊的。
”他輕聲道。
“您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