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售賣在萬屋當是被禁止的。
可就算是這樣,在和諧的表層下也湧動着不法的灰色交易。
很久以前橋涼次也是一名認真工作的審神者,但慢慢地他感到了厭倦,認為守護歷史這樣的事情壓根就沒有意義。
他以為他擁有靈力,是神選的人類。
直到有一天他與他的刀劍男士一同進入了萬屋,遇見了其他審神者們。
成為審神者的必要條件就是擁有靈力,這在時之政府裏是最為常見的一件事情。
自信心大受打擊的他回到本丸,看着本丸裏面容出色工作能力優秀的刀劍男士們,眼睛生疼。
人心的變化就在一瞬之間。
他像是變了,又好像沒變。
勤奮的他變得懶惰,除卻靈力的供給外再也不做任何事情,大大腳地花着本丸裏的小判。
每每到了小判花完的時候,他就會出來售賣一些物品,以此換取小判。
但他從來沒有售賣過刀劍。
除了不敢,還有一點點還未被湮沒的良知。
但是現在他的本丸裏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售賣的物品了。
已經擁有人類姿态的刀劍男士他不敢,先前鍛刀撈刀出來的重複刀劍早就被他扔回了刀匠的鍛刀爐。
他這把小烏丸,還是不久前刀劍男士們遠征帶回來的刀劍。
他試過輸入靈力與其結契,但是小烏丸毫無反應,也沒有變換成人類的姿态。
橋涼次準備将小烏丸賣掉,但他下的刀劍男士們不同意。
他不想餓死。
于是他與買家聯系,偷出被刀劍男士們保護的小烏丸,在這條小巷進行交易。
等到賣掉了小烏丸,給本丸裏的刀劍男士們買一些禮物,他們應該就會原諒自己了吧?橋涼次是這樣想的。
反正都把小烏丸給賣掉了不是麽,他們又能對自己怎麽樣呢?
可是他開價太高,買家不同意,兩人沒有談攏價格。
橋涼次頹唐地站在原地,心喪氣地想,這一次真的要完蛋了。
回到現世是不可能的。
今天一早,不知道是誰破壞了本丸庭院的時空轉換儀器,不僅刀劍男士們無法出陣,連他也無法再度回到現實。
如果還有着現實的金錢,或許他還能夠撐過一段時間。
可是他當初成為審神者之後,就辭掉了現世的工作,退掉了現世的小公寓,将所有存款都換成了小判。
橋涼次已經準備帶着小烏丸回本丸了,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名從未見過的刀劍男士向他走來。
“你的是……小烏丸?”
橋涼次聽到對方這麽說到。
他不由得将握着刀的往後藏了藏。
被刀劍男士看到賣刀劍男士,好像不太好。
随即他又反應過來,對方已經看到了他的小烏丸。
“是的。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像瀕臨死亡的人類突然抓住生存的希望。
橋涼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那樣一番話的,他隻感覺到自己似乎遊離出了身體,等到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腳邊堆滿了一百個[小判箱(大)],還握着一隻一次性儲物袋。
他呆呆着看着遠處小巷口的光源,忽然淚如雨下。
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刀劍賣掉,雖然還沒有與小烏丸進行結契,但是他仍舊感受到了不舍的感覺。
他站立了很久,開始思考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
橋涼次後悔了。
他收起地面上的小判箱,走出小巷,認認真真地給自己的刀劍男士們挑選起禮物。
他帶着禮物回到了本丸。
近侍壓切長谷部發現了他的歸來,很快幾乎所有刀劍男士們都發現了橋涼次。
他們嘴八舌地述說着他們的擔憂,告訴橋涼次下次如果要出去請務必要帶上他們,不然要是遇上了危險該怎麽辦。
橋涼次沉默着,感受着來自于刀劍男士們的關懷。
刀劍男士們似乎也發現了自家審神者的不同,吵鬧的聲音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我。
”橋涼次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哽咽到說不出下面的話語,他歇了一會,終于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我賣掉了小烏丸。
”
橋兩次松開,裝有小判箱和禮物的一次性儲物袋子掉落在地面上,發出碰撞的聲響。
他往後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朝着刀劍男士們鞠躬,大聲的道歉:“對不起!一直以來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小烏丸的事情,我很抱歉。
在渡過這段時間之後,我會努力工作,攢夠小判,把小烏丸給買回來的。
”
“對不起!”
預料之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橋涼次也就一直保持着鞠躬的狀态。
他不奢望自己能夠得到諒解,但希望自己能夠将功補過。
他忽視他們太久了。
“呵。
”
似乎有誰冷笑了一聲,橋涼次擡起頭的時候,隻來得及看到自己身前刀劍男士們驚恐的神色和下一秒自己身體……
自己的身體?
啊,原來我死了麽?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們入……
橋涼次的頭顱掉落在地面上,思緒徹底地停滞。
“以為道歉就能得到諒解了嗎?”有人說道,“別做夢了。
”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審神者們存在,我們才會變成這副樣子啊。
”隐匿在刀劍男士間的暗堕鶴丸國永輕輕舔舐着刀劍上的血液,赤紅的雙眼裏被仇恨所充斥。
“你們也是一群蠢貨。
”他毫無憐惜地向刀劍男士們揮刀,将他們徹底重傷,緻使他們碎裂。
橋涼次的刀劍男士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傷在身,壓根敵不過陷入仇恨的鶴丸國永。
庭院裏散落了一地的刀劍碎片,土壤吸吮了審神者的血液,變得猩紅。
黑翼的鶴丸國永看着眼前的慘像,大笑出聲,堕落的氣息在其周身纏繞。
他甩刀入鞘,最後回眸忘了一眼這座他呆了兩天的本丸,露出一個冷笑。
“喲,吓到了嗎?”鶴丸國永玩味地說到。
“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把我帶了回來。
”
*
奴良鯉伴沒想到自己随便逛個街,就能遇到小烏丸的本體。
他看到那名審神者的小烏丸,別在腰間的觀賞性刀劍就輕微地抖動了一下,藏匿于其的小烏丸靈體在提醒他那是他丢失的本體。
既然遇上了,就要買下來。
奴良鯉伴順口問了一句,卻沒想到自己像是打開了對方的話匣子,滔滔不絕地給自己推銷起小烏丸來,還順帶科普小烏丸這把刀劍的歷史。
奴良鯉伴問了問價格,對方開口就要萬小判。
如果是一般人,還真吃不消對方這樣漫天要價。
但奴良鯉伴可不缺錢,他利索地兌換了一百個[小判箱(大)],換取了小烏丸。
小烏丸回到本體後,幾乎是立刻陷入了沉眠。
奴良鯉伴将它扔到了系統背包裏,準備等彌彌切丸回來之後再讓其與彌彌切丸進行結契。
在那之前,系統背包裏應該是一處很好的安眠場所。
奴良鯉伴又購置了一顆靈力珠,輕輕将表面打碎,将其放在小烏丸身邊,由其溢出的靈力對小烏丸進行溫養。
一切都很順利。
奴良鯉伴走出小巷,回到了出售服裝的店鋪面前。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已經在那裏等着他了。
“走吧。
”加州清光見到他,高興到喊了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塗上新買的指甲油給審神者看。
大和守安定偏過頭對奴良鯉伴歉意地笑了笑。
位刀劍男士回到了本丸。
奴良鯉伴再度聽到了呆滞的電子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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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度十分緩慢,但好歹也在逐步地改變。
他跟在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的身後,突然出聲,發出疑問:“我的挂飾呢?”
“大和守,加州,你們有看見我的挂飾嗎?”奴良鯉伴神情疑惑,看上去不像作僞。
大和守安定停下步伐,轉過頭去,仔細地打量着奴良鯉伴,沉默一會兒才說到:“彌彌切丸先生,你換了一套衣服。
”
奴良鯉伴恍然大悟,他從袋子裏翻出去萬屋時穿的衣服,但上面也沒有挂飾。
“是不是落在萬屋了。
”奴良鯉伴蹙眉,努力地思考着自己去過哪些地方。
“去萬屋之前就沒看見彌彌切丸先生腰上有挂飾。
”加州清光說到,“在我們通知你去萬屋時,你的腰上也沒有。
”
“是不是落在房間裏了?”加州清光說到。
“應該是。
”奴良鯉伴不确定地說到,向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道了謝,匆匆地向房間裏走去。
大和守安定與加州清光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彌彌切丸先生應該不知道他的那兩個挂飾是活的生物。
”大和守安定說到。
加州清光點了點頭。
“什麽不知道。
”藥研藤四郎站在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身後,提出了問題。
他向上推了一下眼鏡,掩蓋住了眼底的疑慮。
“哇,藥研,你吓到我了。
”大和守安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是關于彌彌切丸先生的事情。
”
大和守安定覺得對同伴沒什麽好隐瞞的,于是便将昨晚發生的事情對藥研藤四郎說了。
這麽說來,彌彌切丸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藥研藤四郎思索着,準備按照一期尼所說,跟彌彌切丸去談一談。
與其在這裏疑神疑鬼,倒不如開誠布公,問一問彌彌切丸。
即便得不到确切的回答,但是好歹能夠得到一個态度。
他們并不想懷疑同伴,對其産生誤解。
藥研藤四郎打了聲招呼,朝着彌彌切丸的房間走去。
奴良鯉伴回到房間,向呆在房間裏欣賞金色刀裝的笑面青江打了聲招呼,将裝有衣物的袋子随一放,然後開始尋找自己的挂飾。
演戲就要演全套,不是嗎?
“笑面青江,你有見過我的挂飾嗎?”一邊尋找,奴良鯉伴一邊問道。
“嗯?是小絨球和小葫蘆嗎?我沒有見過。
”笑面青江回答到,“興許是被鬼偷走了吧。
”
“是這樣嗎?”
“是的呢。
”
藥研藤四郎走到彌彌切丸和笑面青江房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彌彌切丸一邊在找東西,連剛買的內番服和出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一邊和笑面青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關于“飾品與鬼”的話題。
“哦?是藥研啊。
來找彌彌切丸的嗎?”笑面青江看見了藥研藤四郎,打了聲招呼。
藥研藤四郎點點頭,對奴良鯉伴道:“彌彌切丸先生,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我想和你聊一下。
”
奴良鯉伴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沒沾染多少的灰塵,應聲道:“好。
”
而後轉頭對笑面青江道:“找不到了,可能真像你說的,被鬼偷走了。
”
笑面青江的臉頰磨蹭着金色刀裝,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奴良鯉伴的話。
藥研藤四郎将奴良鯉伴帶到了閣樓,他們面對面的坐下來。
藥研藤四郎有點兒緊張,摸不準自己說了之後彌彌切丸會不會生氣,他下意識地擡了一下眼鏡。
“彌彌切丸,你為什麽會有兩把刀劍?”藥研藤四郎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一把是本體。
”奴良鯉伴說到,“另外一把是別人送給我從前的主公的。
”
奴良鯉伴解下腰間的刀劍,放置在面前的地闆上,繼續道:“是一把裝飾用的刀劍。
”
“它會伴随着我的本體而出現。
”
“但具體是怎麽一回事,我也說不清楚。
”
“那你知道,在你出現之前,其實還有着另外一名刀劍男士嗎?”藥研藤四郎繼續問道。
藥研藤四郎認為彌彌切丸不知道,但出乎于他的意料,彌彌切丸的回答是“我知道。
”
“是小烏丸先生。
”奴良鯉伴戲精上身,開始即興編造謊言,“我之前遇到過他。
”
“他的狀态好像不太好,身邊都是被污染的靈力。
”
“小烏丸先生讓我快點離開這裏,但是我還沒來得及按他說的做,時間溯行軍就出現了。
”
奴良鯉伴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和他都被時間溯行軍給抓了。
當你們斬殺完時間溯行軍,我才得以脫身。
”
“但在那之後,我就感知不到小烏丸先生了。
”
聽到奴良鯉伴的話,藥研藤四郎心裏湧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他們斬殺的時間溯行軍當,是否有一個是小烏丸?
可暗堕的刀劍男士,從外貌上就與時間溯行軍有着較大的區別。
這會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