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隻是礙于周帝的制衡,雙方都在僵持罷了。
如果是方家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軍營待久了想女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無奈大周明令禁止官兵嫖宿私窯,隻能去隸屬官府的伎坊。
伎坊的女人相對幹淨很多,卻不夠漂亮。
見慣京師繁華,澤州在傅總兵眼底簡直一言難盡,往街上一站,幾乎看不到一個順眼的。
倒也不能說澤州沒有美人,方家的女兒各個都是頂級,但美人資源比起其他地方,委實太少了些。
傅總兵隻能長嘆一聲。
一名執傘的紫衣美人便在他這聲輕嘆中翩然路過,暗香浮動。
傅總兵和身後的兩名侍衛滿眼驚豔。
紫衣美人被他們虎視眈眈的模樣盯着,漸漸花容失色,提裙快步逃離。
“大人,當街強搶民女不太好吧,這裏畢竟是澤州……”右邊的侍衛勸誡道。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你倆站在巷子口放風。
”
傅總兵打算先調戲一番,以金錢誘之,再武力恐吓,就不信美人不從。
倘若實在不從,就讓手下稍加打探,改日金銀聘了。
從美人的衣着首飾,以及孤身一人不難判斷出身不高,窮人家的女子再好拿捏不過。
巷子越走越深,美人越追跑得越快。
“你這小娘子腿腳還挺靈活。
”傅總兵戲谑,又大聲喊道:“別跑了,我不是什麽壞人。
”
然後美人就真的不跑了。
不是美人好騙,而是已入窮巷,再無前路。
傅總兵嘿嘿邪笑兩聲,搓着雙手一步一步走上前:“你是誰家的小娘子,今日若是從了我,我立時就派人上門同你父母分說,多少金銀聘禮都好商量。
”
“我爹娘早已不在人世。
”紫衣的司遙擡眼看向傅總兵,笑容古怪。
傅總兵“欸”了一聲,佯裝心疼:“沒事,你還有哥哥,讓好哥哥我來照顧你。
”
“大人不問問我爹娘怎麽沒的嗎?”司遙側過臉,眸光潋滟。
傅總兵魂都要飛了,急的抓耳撓腮:“二老怎麽沒的啊?”
司遙仰臉看向他,輕輕道:“被你殺了呀。
”
傅總兵臉上還殘留着方才的猥瑣笑意,身體一動不動。
倒也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知為何動不了了。
紫衣美人右手伸出食指中指,并攏,朝着他脖子飄然抹了一下,猶如春風吹拂,蜻蜓滑過。
司遙墊腳躍上五丈之外的牆頭,幾下不見了蹤影。
一動不動的傅總兵咽喉漸漸浮現一條紅線,是殷紅色的液體在慢慢往外滲,倏然宛若閘口洩了洪,漫天血霧噴射如湧。
城東營的精銳總兵,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深巷割喉。
前來尋他的侍衛發出兩聲哀嚎,澤州府衙亂成一團。
外面亂成一鍋粥,魏令嘉與明赫悠然坐于書房焚香下棋。
二人你來我往,各自生趣。
明赫棋藝精湛,時常與魏令嘉厮殺的難分難解,勝負也能有個四六之分。
“什麽香啊,味道真特別,每回與您下棋,一聞便覺神清目明,更為清醒。
”明赫問。
“你嫂子合的。
”魏令嘉眼底像是照進了冬日暖陽,神采奕奕。
提起嫂夫人,小魏大人便是這副自得神情。
明赫暗笑,打趣道:“改日我也去雅齋買一盒放在家中熏熏。
”
“你買不到。
”
明赫不解:“為何?”
“因為,這是獨屬于我的。
”
施娘說,司棋香專門為他而合,世間獨此一盒。
林老闆定制香可不便宜,而他不僅獨享且免費。
魏令嘉很是驕傲。
禮物不論貴賤,當被賦予了特殊含義,便是無價之寶。
京師的香行今年有所震動,又出了一位大制香師。
姓甚名誰并未對外公布,一時半會兒很多人還沒摸清。
不過門道深的第一時間便已知悉。
譬如香盛樓的老闆,就得知梅溪街那間鋪子便是今年大制香師開的。
再派人私下打探一番,原來是國公府的少夫人。
有能力有背景,那就不是敵人,是未來的友人。
香盛樓老闆一瞬間就決定下林施微的位置。
新大制香師,也引起了長公主的興趣。
懷胎五個多月的長公主時常受到孕吐折磨,對氣味格外敏感,又不能使用先前慣用的熏香,隻因禦醫認為久聞香料不利母體與胎兒安康,故而不建議長公主起居室放置。
昔年懷魏令嶼和俞十鳶,都是大制香師蔡大家親自為長公主調制于孕婦無害之香,今年終于有了新制香師,且還是自家親戚晚輩,長公主不由心動。
人,哪有不喜新厭舊的。
對新大制香師的能力充滿期待。
林施微收到了來自長公主府的定制請帖。
燙金請帖,仿佛真的在發燙,滾熱滾熱,灼人手心。
這樣的請帖林施微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