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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崔芙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便不再思考魏令嘉是不是來玩的。
魏令嶼那個狗東西總算做了回人,透露今日有大人物來書院,謝毅舟肯定會到場。
這樣的消息不是白給她的,魏令嶼給她開了兩個條件:其一,大人物在時不得胡來;其二,見過謝毅舟後趕緊滾回京師。
崔芙難過抹淚,是這樣與魏令嶼說的:“萬一他不原諒我該怎麽辦?”
魏令嶼一臉“與我何幹”的表情,沒理她。
“我要是嫁不成謝毅舟就隻能嫁魏令禮了!”崔芙跺腳。
“哦,恭喜你。
”
禮堂兄還好吧。
以男子的角度看魏令禮,還真沒啥缺點,魏令嶼想不通崔芙在矯情什麽。
“你恭喜我嫁給一個風流成性的混蛋!他就是個銀賊!”崔芙朝魏令嶼尖聲喊道。
魏令嶼掏了掏耳朵:“有病吧!你對我喊什麽啊,我又不是銀賊。
”
“你恭喜我嫁給這種人!”
“禮堂兄哪有你說得那麽不堪,不就是兩個通房嗎?”魏令嶼因為某種不可說原因,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但他沒做,不代表不認同這麽做的男子。
像他們這樣的人有幾個小妾怎麽了?
崔芙找他傾訴就是個錯誤,這世上怎會有跟女子感同身受的勳貴子弟……
在魏令嶼眼中,不對,應該說在勳貴子弟眼中,好男人的标準是愛護尊重正妻,為妻兒掙家業博功名。
而睡別的女人嘗嘗鮮并非過錯,更上升不到道德層面。
疼愛妻兒和逢場作戲又不沖突,完全兩碼事。
可女子總是小題大做。
魏令嶼不屑與崔芙聊天,崔芙也越來越厭恨他。
之所以還能站一塊兒說話,完全因魏令嶼跟其他人不一樣,貼身服侍的全是小厮沒有婢女,但沒想到他的想法和他們一樣。
魏令嶼就是個臭男人。
崔芙咬牙負氣離開,又倒了回去,梗着脖子問魏令嶼:“如果我不想嫁給魏令禮,你娶我好不好,咱倆湊合過吧。
”
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期待的,畢竟……這狗東西是她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子。
“你有病啊,我跟你過不了一天。
”魏令嶼汗毛倒立,往旁邊挪了挪。
說來奇怪,崔芙這樣的大美人,初見時,魏令嶼明明很喜歡,對她多有幾分溫柔,誰料熟悉之後就越來越煩,簡直煩透了。
魏令嶼真的很讨厭女孩子纏着他啰裏啰嗦,又哭又鬧的。
他又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憑何要哄祖宗一樣供着她啊,真是不知所謂。
若非念在恒親王舅舅的情分上,他是一句話也不想同她說的。
這兩年受她纏磨一點男女绮念也無了。
崔芙也覺得自己魯莽,肩膀不由垮下來,但一想到要跟魏令禮成親,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她倒也不怕魏令禮的,素來她說一,他不敢說二,就是純粹惡心這個人罷了。
“大表嫂在你們男子眼裏,真的那麽美嗎?”崔芙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令嶼有些失神,反應過來眼圈微微發紅,惡狠狠瞪着她:“你再胡亂攀扯她,壞了她名聲,我真要你好看。
”
說罷,丢下崔芙甩袖揚長而去。
二人晨間的一場會晤,鬧個不歡而散。
魏令嶼的心情比崔芙還糟糕。
他知曉昨天嘉堂兄來書院探望林施微了。
二人閉門不出也不知在屋裏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呢?
無非做那些他于夢中狠狠對她做的事呗。
越想越氣,越想越睡不着。
注定是一場失眠的夜。
這種夜晚很多,但偏偏昨夜失眠了。
也是在昨夜,他學會閉上眼,想着甜白瓷的化身,用另一種方式緩解了壓抑心中無數日夜的渴念。
魏令嶼臉頰漲紅。
林施微深深吸了一口冷冬涼風,直沖腦門,整個人也打起了精神。
臉頰傷痕顏色越來越淡,現在是粉色的,還需繼續每日施以針療。
今日冷彤小寧一起陪她去望山苑,雖然二人隻能留在花廳。
可魏令嘉專制慣了,也可能是發現什麽,對她幾番暗示,并多有防範,于是冷彤也不能一直給她自由,五天給三天已算倆人私下交情。
謝老先生今日似乎有什麽心事,針療期間話很少,結束亦未留她品茶論香。
林施微乖乖告退。
回去的路上多了幾個陌生人,隻見秦媽媽遙遙趕來,對林施微笑道:“少爺擔心你害怕,吩咐老奴陪你換條路走。
今兒個有貴人來書院,那些人是錦衣衛。
”
謝毅舟心思還挺細膩,竟想到了她。
林施微颔首:“有勞媽媽了,替我問候謝公子一聲。
”
主仆四人改走青石小道,與楓林道也不過相隔二尺寬,以葳蕤花木間隔,隐約可見對面動靜。
但見一輛黑色檀木馬車緩緩駛來,周遭圍着高大魁梧的侍衛,皆穿便服,車子甫一停下,下來兩個面白無須,笑聲尖細的男子,弓着腰,打簾的打簾,搬凳的搬凳,無比仔細周到地伺候,迎着貴人走下馬車。
魏令嶼和謝毅舟一左一右站在貴人兩側,有說有笑,似乎早已相熟。
小寧好奇探頭望過去,隻見貴人頭戴翼善冠,身着霧藍絲綢寬袖道袍,外罩湘色金線團龍刺繡罩甲,腰系碧玉革帶,腳蹬皂靴,十分威嚴攝人。
那貴人說笑間無意回了下頭,劍眉鷹目,唇紅齒白,年紀看起來同小郡王差不多。
冷彤将小寧腦袋撥了回來:“別亂看。
”
林施微也提醒她:“你看那車駕雕花,想來是宮裏的人,我們小心些,不要沖撞了。
”
宮裏的人,豈不就是天家人!小寧後怕的縮回去,乖乖走路不敢再亂看。
林施微問秦媽媽:“不知貴人在此停留多久,需不需我暫停幾日針療,以免沖撞。
”
秦媽媽恭敬回道:“不打緊,貴人晚些時候下榻望山苑,與少夫人您針療的地方既不相通也不同路,不會沖撞,隻是先生這幾日精神怕是有些不濟,無法與您品茶論香了。
”
“我明白的。
”林施微輕輕颔首。
那麽年輕應當是皇子,隻不知是幾皇子,謝老先生已經緻仕退隐,此人還來白鶴書院做什麽呢?
林施微能感覺到謝春山并不想被打擾,故而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