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總是不會少了她的位置。
    
再關于其他人的事,老皇帝就再沒力氣關注,他當然也明白,太子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讓皇位正正經經名正言順毫無争議地落在他手裏。
    
溫凝菡和戚昀遲,自然也是站在太子這邊的。
    
大事已了,朝臣退下之後,老皇帝臉色迅速灰敗,隻有一雙眼睛,死沉死沉地看着太子。
    
太子的表情依舊淡然,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讓他有什麽改變。
    
“你在恨朕。
    ”
老皇帝能感覺到,太子能這麽冷靜,他在他眼中的價值,就隻有這皇位了。
    
“朕已經将皇位傳給了你,你還想如何?”
太子笑了笑:“父皇累了。
    ”
老皇帝可不是累了?隻剩下最後一口氣,靠腦袋上那些金針支撐着。
    
“父皇還是早些休息吧,等到了下面……”太子笑了笑,“是兒臣的不是,父皇到了下面,也應該見不到母後才是。
    這麽多年過去,就算母後沒有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也是不願意再見到父皇的。
    ”
老皇帝:!!!
“父皇去後,也不會孤單,總是還有蘇貴妃陪着的。
    到時候,兒臣會選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讓母後好好享受難得的清淨。
    ”
“你!……”
隻可惜,時間到了。
    
老皇帝有再多的話堵在喉嚨口,也說不出來,想要指着太子的手,也逐漸麻木,動彈不了。
    
“父皇不知道嗎?”太子将之前看過的那些先皇後的信件全都收了起來,“父皇是不知道,母後在與鎮南将軍通信,還是不知道,蘇貴妃早就對母後下了毒?”
那毒,早就存在于先皇後體內,讓她懷着孩子,身體一點點虛弱,那毒素,更是留在胎兒的體內,讓他從小就體弱,然後會像母後那樣,一點點虛弱至死。
    
入骨相思。
    
多旖旎的名字。
    
老皇帝怎麽可能不知道,可他放任這一切發生,蘇貴妃不過是他控制後宮的一柄刀而已。
    
“那父皇可能不知道,您疼愛的五皇子,盛嘯澤,蘇貴妃的親生兒子,卻不是您親生的?”
突然聽到驚天大瓜證實自己猜測的溫凝菡:!!!
不由得抓緊了戚昀遲的爪子,遞了個眼神過去:這事,真的是我們應該聽到的嘛!
“父皇,您剛剛也聽到的,蘇貴妃親口說的,她和那對兄妹,并沒有血緣關系,外甥肖舅什麽的根本不存在,您說,為什麽盛嘯澤,還能跟那位,長得那麽像呢?”
溫凝菡:哦豁!
不得不說,這确實是關鍵所在。
    隻是剛剛大家都震驚在那個女人跟畫像上的女人長得很像,倒是忘記了,盛嘯澤跟那個男人,也長得很像。
    
而且盛嘯澤不在現場,大家沒得對比,也就忽略了這個事。
    
太子殿下知道的,也真是不少了。
    
連番刺激之下,本就沒有多少時間的老皇帝更是一口氣沒接上來,翻着白眼,臉色頓時鐵青。
    
這一次,溫凝菡沒有再出手。
    
不過轉眼間,他就失去了最後的呼吸。
    
溫凝菡還在猶豫要怎麽在這樣的氛圍裏,取下自己的金針,戚昀遲牽着她的手說:“讓禦醫來吧。
    ”
“你也累了,我們回去休息。
    ”
“回去?現在?回去做什麽?”
戚昀遲眸光閃爍:“要不,回去繼續我們那沒能進行完的洞房花燭?”
“啪”的一聲,溫凝菡本來想捂住戚昀遲的嘴讓他不要胡說八道,可惜力道大了點,那聲音,就像是直接糊了戚昀遲一巴掌。
    
“唔……抱歉?”
“夫人這抱歉,好像一點誠意都沒有。
    ”
“那什麽,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現在這時候,你怎麽還能胡說八道。
    ”
“為夫什麽時候胡說八道了,我都是很認真在建議,而且覺得時機正好。
    ”
國家大事已經解決了,現在該解決家務事了。
    
“戚昀遲!”
“在呢在呢!夫人息怒,優色還那麽事,我們回去再說?”
“你再這樣!我……”
“怎樣?”戚昀遲一臉期待地看着溫凝菡。
    
“我要認真開始考慮繼續約定的可能性了。
    ”
戚昀遲:“……”
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太子也很無奈,什麽感懷悲傷的氣氛都被攪和沒了。
    
“你們倆!”
戚昀遲立刻牽着溫凝菡就走:“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
老皇帝崩了,這宮中的事還有的忙,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殿下,微臣最近有些忙,還要調理身體,殿下有事沒事,都不用找微臣了,啊,定國公府最近要閉門謝客,就辛苦殿下啦!”
太子:……
——
老皇帝崩了,舉國哀悼。
    
太子也在欽天監選了日子之後,登基成為新帝。
    
蘇貴妃與老皇帝情深,自請白绫之後,于皇陵陪葬。
    
五皇子盛嘯澤孝心可嘉,願與皇陵守靈三年,為老皇帝祈福。
    
同年九月,重病多年的老定國公溘然長逝,新帝感念老定國公為大燕朝做出的貢獻,賜老定國公于皇陵陪葬先帝。
    
原定國公世子,今定國公戚昀遲,于十月留書啓程,攜妻眷奔赴幽北城,為大燕朝駐守邊疆。
    
捏着戚昀遲留下的信件,新帝哭笑不得地說:“跑得可真快。
    ”
另外一邊,車馬辚辚,溫凝菡鼓着臉看着混在她車廂裏的戚昀遲:“你去幽北就算了,帶着我過去做什麽?”
外祖一家剛搬到京城,為了她願意在京城紮根,結果戚昀遲扭頭就帶着她往幽北去了。
    
“你不想去嗎?見見大漠風光,那漫天的草原,奔馳的駿馬。
    幽北城的城牆,一直在等着我回去,你就不想去看看我駐守的疆城?”
溫凝菡嘟囔着。
    
她也沒說不看,她隻是覺得太着急了。
    
“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過去嗎?”
溫凝菡點頭:“忍心的。
    ”
戚昀遲說着就倒了下來,一頭枕着溫凝菡的腿,還捂着心口道:“不行了,不行了,這心啊,都被傷透了。
    ”
“戚昀遲,你要點臉,先起來!”
“起不來的,夫人不哄哄我,我是起不來的。
    ”
“你明明就是想躲懶,這才溜掉的,為什麽非要帶上我!”
“這可不是躲懶!京中事務重要,邊疆安危也重要呀!我隻是回到我應該在的位置而已。
    ”
溫凝菡怔然。
    
原本劇情中,戚昀遲留在京中,成為掌控大燕朝的權臣,是因為他喜歡那樣嗎?那不過是他再也不能上陣殺敵之後,選擇另外的方式,替原本的太子,守護這天下,守護天下的百姓。
    
如今太子成了新帝,他自然可以放心地再次奔赴邊疆。
    
可是!為什麽要帶着她一起!
戚昀遲看着溫凝菡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疼,心想,看來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并沒有白費。
    
而且,要臉還是要媳婦。
    
他當然是選擇不要臉,必須要媳婦。
    
這幽北城——嗯,不管去哪兒,都要跟她在一起才行。
    
“夫人,你就不想去看看我的寶庫啊!我在幽北城的府邸裏面,有好幾座寶庫!都是你的!”
“我又不稀罕!”
“可我稀罕呀!”
稀罕得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