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交到戚昀遲手裏,怎麽也能再延續幾代,要是交給戚耀,老定國公都不敢肯定什麽時候就給敗沒了。
戚耀不樂意也沒辦法,隻要老定國公在的一天,這定國公府就是他的一言堂,定國公夫人也已經去世,戚耀就是沒娘的孩子,老定國公才不管他是不是可憐呢,這麽大了還一副跟沒斷奶的孩子的模樣,說出去都丢人,張口閉口就是對不起娘親,沒了娘就沒了地位。
定國公以軍功起家,自然也以軍功治家,看戚耀嚎得起勁,老定國公就直接表态:有意見,那就比試一場吧,誰贏了這世子之位就給誰。
可搞笑的,那就是戚耀一把年紀的成年人,連自己兒子,一個十歲的小小少年的都打不過。
這下全天下都知道老定國公為什麽不把世子之位給戚耀了,那之後戚耀也老實了下來,直到老定國公重病在床,他又慢慢膨脹了起來。
不過那時候,戚昀遲已經成長為燼北軍的統帥,帶着燼北軍守着幽北城,給北涼軍殺了個三進三出,誰也不敢再說他什麽。
現在嘛,老定國公昏迷不醒,戚昀遲又身受重傷,戚耀就覺得自己又行了,成天在定國公府裏折騰。
“說起來,你和溫大小姐,還頗有同命相憐之處。
”
都是當爹的不做人,子女就辛苦。
“她才不需要我的憐惜。
”
戚昀遲神色一僵,明明是她在憐惜他,甚至她似乎也不需要他。
一開始,自己好像就是她用來接近太子殿下,展露醫術的工具人?
越是清楚的認知到這些,戚昀遲的心情就越加不妙。
“走了,殿下,你也小心些。
”
随着太子身體情況的恢複,隐藏在水面下那些不安分的東西,都開始蠢蠢欲動。
太子笑着放下手裏的棋子,“行了,我知道。
你自己也注意,別忘了,你也在風口浪尖上,你接着病弱能躲風頭的時候也不多了。
順天府那邊的案子,你打算什麽時候解決,總不會還想着拖到婚禮後吧?”
戚昀遲:!!!
“不會!絕對不會!不可能的!”
他這就去處理!
溫凝菡隻覺得八皇子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小孩還是那個小孩,除了不愛說話之後,眼神稍微有了點亮度,隻是看人的時候直勾勾的,就像是想要一眼看透人的神魂一樣,讓人不敢直視那樣的眼神。
不對勁就不對勁吧,溫凝菡也沒太在意,她是覺得,隻要太子能活着,這天下大概是亂不了的,這位是真的,即便病弱這麽多年,也無法掩蓋他的光芒。
這多年的病痛折磨,也隻讓他的心智更加堅韌。
這樣的人當皇帝,當老百姓也能安心些。
至于原本承擔着這個天命的五皇子,溫凝菡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出手做點什麽,至少讓這位忙起來,無暇顧及,再給太子多一點恢複的時間。
而五皇子如今最大的依仗——他自己可能不想承認,隻認為自己是有實力有魅力,可實際上,他最大的依仗和靠山,以及在京中朝中立足的根本,就是老皇帝的心尖寵,蘇貴妃。
溫凝菡想了想,将自己最近的發現和猜測都整理了一遍,讓人給戚昀遲送了過去。
雖然一開始就懷疑母親的死不簡單,可她那時候還小,就算生來就有上輩子的記憶,可是小孩子的大腦承載能力有限,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也是模糊的。
等到後面母親病重,她更是無能為力。
與神醫師父學醫之後,再回憶幼年的點點滴滴,溫凝菡就覺得永安伯府欠自己一個真相。
直到這次遇到雷嬷嬷,那不正常的衰老,以及她體內依然在折磨她的兩種毒藥,溫凝菡就覺得,那真相就在自己眼前。
雷嬷嬷是跟在母親身邊的小丫頭,母親去世的時候,她年紀也不大。
說是母親身邊的下人都差不多被發賣了,十來年過去,後院那幾方院子,早已經物是人非。
可隻有雷嬷嬷知道,說是發賣,那隻是外面的粗使婆子和小丫頭,根本不知道什麽。
而母親身邊近侍的丫鬟婆子,全都在極短時間內被尋了借口,不是失去蹤跡就是丢了性命。
至于這一點,溫凝菡也有印象,那時候她确實還小,在母親去世之後,院子裏那些跟母親親近的丫鬟婆子,也就是照顧她的人,先後出事。
不是犯了錯被發賣出去,就是被抓着錯,狠狠打一頓,非死即殘。
母親身邊那個小丫頭,溫凝菡後來也想起來,是個很跳脫也很機靈的姑娘,一直幫着母親跑腿收拾院裏院外的事,後來,她也隻是聽說,在母親去世之後,那個小丫頭監守自盜,偷了母親的東西,被送官發賣了。
她是不相信的,也是在那時候,她想辦法給秦家送了信,這才等來了秦家人,将她從永安伯府撈了出去。
沒想到的是,那個小丫頭不僅還活着,甚至還一直藏身在永安伯府,等着溫凝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