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原本懸在空中的手臂重重的垂了下去。
白越現在耳邊隻能聽到心率儀的警報聲。
他隻感覺渾身的血都凝固了,明明不是寒冬,他卻覺得周圍的空氣冰冷刺骨。
他痛心的主要原因并非眼前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任何呼吸的人,而是剛才聽到的話。
所以說宮熙夜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如果今天他沒有偷偷趕過來的話剛才這幾句話他肯定是不會知道,也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是病逝的。
這個真相也會随着生命的死亡而永遠埋葬。
白越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病房裏面走出來的,隻覺得腦袋裏面全都是雜音,喧鬧的醫院走廊裏他卻什麽也聽不清楚。
隻感覺兩邊的肩膀突然被一個人給抓住了,擡起頭一看發現眼前正站着宮熙夜。
“為什麽要偷偷跑到這裏?上次的事情你這麽快就忘記了嗎?”宮熙夜這兩天因為金哥的事情已經解決,威脅也自然沒有了,白越也不太喜歡身邊圍着這麽多保镖所以就把人撤掉了大半。
沒想到居然就讓他趁機跑不見,後面一查才發現居然又是來了醫院。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不說話?”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白越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在他趕來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死了。
”白越說這話時看向了不遠處的病房。
宮熙夜還記得病房裏住的人是誰,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你們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難道你忘記她是怎麽對你的嗎?她是不是跟你說什麽話了?”
宮熙夜聽完剛才的話心中有所猜測,白越那個媽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病情加重死了不過看白越現在的反應非常不對勁。
“是你害死的。
”
“什麽?”宮熙夜不可置信的擡起頭。
“是她這麽跟你說的?你見過這人的嘴裏有幾句實話嗎?難道連這種話你都相信?”他一時間無語凝噎,如果他真想要那條命的話用不着這麽偷偷摸摸。
白越知道他這個母親嘴裏總是沒有實話,但之前的那些謊言都是為了找自己要錢。
但這次顯然不一樣,她有多麽惜命自己這些年在身邊再清楚不過,而且她怎麽可能為了騙自己把性命搭進去。
白越再次看向眼前這張臉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從前看到這張臉就覺得安心,仿佛什麽困難危險都能夠迎刃而解。
但現在隻覺得這張臉讓人害怕,他不由自主的後退。
宮熙夜能察覺到他此時的情緒波動,于是就想上前安慰,但剛走了兩步眼前人後退的步伐就更快了,他無可奈何隻好先停下來,想等他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再說。
結果就是這麽一停白越居然直接跑向了身後即将關上的電梯,宮熙夜追上去時電梯門剛好關上,電梯是向下的,但是他不知道白越會在哪一層下,于是隻能帶着人一層一層找。
但此時的醫院正好是高峰期,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他們的人行動也相當困難。
還沒等他們把醫院翻個遍白越就已經出了醫院直接在門口攔了一個出租車。
前面的司機問他要去哪他腦海裏一片空白,現在住的地方肯定是沒辦法回去了,然後就報了原來家的地址。
回去之後裏面的擺設還是和印象中一樣,空氣中彌漫着灰塵和發黴的味道。
白越渾渾噩噩地推開了房間門直接躺在了床上,完全顧不上床單上面已經堆積了好幾層灰。
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了,他迷糊着睜開眼,隐約感覺身邊好像站着個人影。
他心想肯定是出現幻覺了,這個家哪裏還會有其他人,于是又再次把眼睛閉上,一分鐘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起來。
發現剛才看到的人影不是幻覺,床邊真的站着個人。
宮熙夜此時正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盯着自己,也不知道他保持這個姿勢站在床頭有多長時間了。
“宮少……”他嘴巴微張,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麽,最後下意識的吐出這個最熟悉的稱呼。
“你跑什麽?知道我找了多久嗎?”宮熙夜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擡起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白越從前是一個乖巧的跟在他身邊的小白兔,可是最近他的思想和行為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這次居然還當着他的面逃跑。
要不是自己知道他除了回家也想不到能去其他的地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要是再不小心被其他的吸血鬼盯上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