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受害者,海城裏面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受害者,他拿不準,也沒辦法去調查,當務之急,先乘海船遠離海城,才是上上之策。
“阿煥……”
“我是你夫君,聽我的!”
景煥難得嚴肅說話,他揮拳再次擊退那人,又加了一句,“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快走!”
柳秋出身西山柳氏,機關之術自然通曉,她很快靜了下來,“好!”應聲之後,她試着操控辟邪,試過幾下後,摸到了操控辟邪的門道,立即調轉了辟邪朝向,掠上了屋檐,朝着後院奔去。
景煥略松了一口氣,他再将丫鬟踢倒在地,來不及管顧她會不會傷其他人,下意識地摸向腰上的小囊,拿出了紅月響箭,放飛天空。
紅月響箭炸開,等候景煥多時的紅姨娘與景九叔愕然回頭,看着天上綻放的紅月煙火,異口同聲地呼道:“不好!”
兩人匆匆趕來支援景煥,卻見景煥再一次把丫鬟踢倒在地——丫鬟這次再也沒有彈起,反而瘋狂地抓撓喉嚨,指甲嵌入皮肉,終是勾開了一個口子。
“嗡!”
數隻蟲子從她體內飛出,瘋狂地咬向離她最近的景煥。
“四公子!”景九叔挺劍而出,劍花在景煥附近綻放數朵,便将蟲子斬落劍下,他橫劍護在景煥身前,上下檢視他,“你沒傷着吧?”
“沒有!”景煥驚魂未定,擡眼看見紅姨娘後,驚惶的心終是得了一絲安然,“娘親,海城住不得了!我們快趕往望海渡,乘船離開!”
景九叔看了一眼在地上不斷掙紮抓撓喉嚨的可怖丫鬟,再看了一眼被他斬作兩半還在蠕動的小蟲子,急聲附議道:“這些蟲子隻怕早就出了府庫……紅二夫人,海城确實住不得了!”
“全部人,撤出海城!”紅姨娘當機立斷,下了命令,“撤退之時,當心蟲子襲咬!”
“是!”景九叔伸臂一呼,“撤出海城!”
景煥眼見紅姨娘準備往後院去,連忙抓住她的衣角,“秋兒已經駕着辟邪去知會三哥跟三嫂了,娘親,你先去渡口,我去支援秋兒!”說完,他松開了衣角,快步朝着內院跑去。
“紅二夫人,您先去渡口,放心,我會護着公子與夫人們的。
”景九叔收劍回鞘,對着紅姨娘點了下頭,帶了一隊景氏護衛跟上了景煥。
紅姨娘沉嘆一聲,日防夜防竟沒防住一份賀禮,這次實在是輕敵了!她心緒複雜地掃了一眼海城的錯落檐角,為今之計,隻有先舍了這個家,保住性命再從長計議。
“我們去渡口!”紅姨娘沉聲下令,不忘沿途呼喝,小厮丫鬟聽見後,都緊跟着紅姨娘,穿過步天石峽,先行來到了望海渡。
紅姨娘吩咐景氏護衛先乘小舟去船塢,把東海景氏的所有海船都開來,先上一部分人離開。
景氏護衛領命後,劃着望海渡停泊的十隻小舟趕往了景氏船塢。
人心一時惶惶。
短暫的等待最是焦灼,丫鬟們茫然無措,竊竊私語,尚不知城中發生了什麽大事,竟要舉門離開海城。
紅姨娘自己也不知那些蟲子到底出來了多少,她更擔心在這些看着安好的人身上,早就潛伏了蟲子。
畢竟,逐鹿盟的賀禮放入府庫至今,已經過了好幾個月。
“男女分開,一會兒男子上一艘海船,女子上一艘海船,先入艙解衣互查。
”紅姨娘隻能這樣處理,“但凡身上有紅點,亦或是有咬痕的,先下船靜候。
”
她這話一出,衆人皆驚。
紅姨娘沒辦法解釋太多,她看向人群中的海先生,“海先生,到時候靜候之人由你一個一個查驗,确認沒有蟲子寄體,再重新放回海船。
”
海先生鄭重一拜,“是。
”
就算再不明白情勢,這下許多人都清楚了,海城是出了蟲禍,一旦被蟲子附體,隻怕是活不得的。
不等海船開至,不少護衛與小厮已經赤了上身,相互看顧,生怕身上出現一點咬痕或是紅點,攤上了這個倒黴事。
丫鬟們紛紛捂臉背身,哪裏還敢旁顧其他?
望海渡上,衆人心緒焦灼,卻有一條玄影卓然立于步天石峽之上,陰森森地俯視着渡口的這些人。
她面戴銀紋面具,面具上隻透出一雙幽綠色的眸子,眸光寒涼,宛若死水。
“如你所願。
”
她淡淡地說了四個字,自袖中摸出了一支短笛,隻吹響三聲笛音,望海渡上瞬間響起了好幾聲慘呼聲。
聽見笛聲的紅姨娘循聲擡眼,雖說這兒離石峽頂有些距離,可她認得那吹笛的玄衣女子是誰,不禁脫口呼道:“雲姬!”
雲姬微笑對上她的眉眼,“別來無恙,紅老夫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大家最讨厭的人回來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