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指望你信我,今日我來這兒,隻是給你報個信,你跟你家小都督多注意些。
”說完,她覺察柳溪還在上下打量她,還是沒有答話的意思,忍不住反問道:“你老盯着我做什麽?”
“你說呢?”
“怎麽?!”
“妹子,動手!”
幽幽倉皇回頭,身後哪裏有沈将離的蹤影?她驚覺上當,倉皇回頭,“你又騙人!”話音剛落,柳溪已點中了幽幽的穴位,将她定在了原處。
“我好心來提醒你,你不知好歹就算了,還出手陰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麽?!”幽幽着急怒罵。
柳溪聳了聳肩,溫聲喚道:“妹子,放心過來,她已經被我制住了。
”
“好、的!”沈将離從欄柱後探出了半個腦袋,得意地走了過來。
柳溪捏住了幽幽的下巴,“你可就錯怪我了,我這是救你的命。
”說着,她給沈将離遞了個眼色,“扶她下去,好好給她查一查,可有染上什麽屍毒?”
沈将離重重點頭,正欲伸手扶住幽幽。
“你不是有百毒淬麽!”幽幽驚瞪雙眼,她記得清楚,沈将離是碰不得的。
她不說還好,說了這樣一句後,沈将離索性一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另一手探上了她的額頭,念念有詞道:“別、怕。
”
完了!
“沈将離!”幽幽倒抽一口涼氣,“你別摸我!”
沈将離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就、摸!”
幽幽原以為自己的臉會先爛了,哪知竟一點事都沒有,她回過神來,“我……我沒中毒?”
“妹子身上的百毒淬早就沒了。
”柳溪繃住笑意,負手而立,長舒了一口氣,“這下我信你的話了。
”
“你竟拿沈将離來試我,你給我等着!你……”
“別、吵!”
沈将離出手極快,“切”字訣拍中了幽幽的啞穴,得意地對着柳溪點了下頭,“給、我!”
幽幽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偏偏她現在連話都說不了了。
柳溪安然點頭,“就交給妹子,你好好看着她。
”
“安、心。
”沈将離拍了拍胸膛,挽住了幽幽,扶着她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柳溪看着兩人走遠之後,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亮——雲姬那人出手極狠,幽幽公然壞了她的事,她竟然會留幽幽一條命,甚至還讓幽幽有機會跑來報信,雲姬她到底留了什麽後招?
雲姬的武功有多高?柳溪不知。
雲姬到底在謀算什麽?柳溪也不知。
這樣的人,讓人心底莫名發寒——捉摸不透的敵人是世上最可怕的,偏偏雲姬就是這樣的人。
柳溪一邊思忖,一邊走到了楚夕的房外。
“進來說話!”
不等禁衛通傳,楚夕便急聲喚入了柳溪。
柳溪低頭走入房間,第一眼看見的是地上的一具屍首。
這是一個白發老人,渾身血污,已是死去多時。
雖然柳溪不認得此人,可從薛清弦的悲傷表情看來,她大體可以猜出此人是誰?
“師父的音術比我厲害百倍……”薛清弦沒想到她已沒有機會與師父重修舊好,甫一開口便是哽咽,“江湖上能殺他之人……并不多……”她擡起眼來,已是淚光盈盈,“師父雙耳之傷……像極了當日被師妹屍嘯重創的我……”薛清弦輕輕地按上了三長老胸口的緻命之處,“唯有音波重創,才會是這樣的傷口……”
柳溪沉色,肅聲問道:“是誰發現的他?”
“巡郊的禁衛軍。
”楚夕如實回答,“他的死狀像極了慘死拾兒屍嘯下的千蛛樓精銳,所以禁衛軍巡郊發現他以後,便将他的屍首送入府衙,找我定奪此事。
”她隻是沒有想到,此人竟是險些要了她性命的千蛛樓三長老。
“東臨郊外……怕是又出了屍化之人……”薛清弦想到十一娘的可怖模樣,就忍不住心底發怵。
十一娘是因為還存了一線本性,才讓柳溪與景岚得手拿下。
這次的屍化之人與她們無牽無挂,隻怕是再難偷襲得手。
柳溪總覺得哪裏不對,幽幽明明說她摔碎了雲姬的血珠果,除非有難民舔舐了地上的果汁,又或者是雲姬還有第二個血珠果,否則東郊不可能再現屍化之人。
更何況,柳溪見識過十一娘屍化後的兇殘。
倘若又出了屍化之人,怎會隻死一個三長老?昨夜在郊外的骊都難民隻怕都難逃一劫。
“此事容我細細想想。
”柳溪不能妄下定論。
楚夕點頭,“還有一事,百裏姑娘,我需要你幫忙。
”
“何事?”
“沈姑娘能不能讓一個男人去勢而不自知?”
薛清弦與柳溪俱是一驚。
楚夕沉聲道:“我需要一個皇夫,聶廣是當下的最佳人選。
”
薛清弦欲言又止。
柳溪淡聲問道:“陛下想清楚了?”
楚夕點頭,“能兵不血刃地解決千蛛樓,又使千蛛樓從此為我所用,這是上上之策。
”略微一頓,她臉色沉下,“他若隻能活半年……”
“諾。
”柳溪隻須聽上半句,便能明白楚夕的下半句是什麽。
聶廣此人若是活久了,确實隻會是禍害。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