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朝天才能找到十一娘的蛛絲馬跡,萬萬沒想到她才闖入後院,便撞上了一身華服的崔十一娘。
“師姐?!”崔十一娘驚喜萬分,她揮手示意驸馬府的府衛退下,快步迎了上來,她有許多話想要問,可哽在喉間的那一句,她知道薛清弦并不想聽。
薛清弦最知十一娘,即便是她不問,薛清弦也會告訴她,“她一切安好。
”
崔十一娘松了一口氣,“安好就好。
”
“你呢?”薛清弦看她這打扮,想必這些日子一直是曹陽身邊的寵姬,她忍下酸澀,“這些日子可有受苦?”
“風塵多年,這些事算苦麽?”崔十一娘自嘲輕笑。
那日,她本來選擇與曹陽同歸于盡,好親手給楚夕報仇。
可當她踏入驸馬府邸後,她忽然放棄了刺殺曹陽的想法。
殺了曹陽,無疑是便宜了千蛛樓。
她的殿下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能有骊都這樣的局面,她怎能傻乎乎地把殿下多年的心血奉送給千蛛樓?
曹陽該死,千蛛樓也該死,活着便能幫殿下再做點什麽?若是殿下還能回來,殿下便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所以,她出現在曹陽面前時,隻是酥媚輕笑,徐徐問道:“驸馬可知,十一娘是什麽人?”
曹陽色迷心竅,笑道:“骊都最銷魂的美人。
”
“驸馬又知不知,今日十一娘是奉命前來,取驸馬的性命?”
曹陽臉色驟變,那句“來人”哽在了喉間。
“隻可惜,我舍不得驸馬,所以,若是驸馬信我,可否留十一娘下來,一起籌謀将來?”
“你……是真心想留下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我幫驸馬,驸馬何愁大業不成?”
“你想要什麽?”
崔十一娘想了想,真摯地道:“一個不必擔驚受怕的家。
”
曹陽深吸一口氣,将崔十一娘抱入懷中,輕輕地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崔十一娘忍不住痛呼一聲,捂住了臉頰。
曹陽皺眉,“有人打過你?”
“是殿下……”崔十一娘說得委屈。
曹陽冷笑道:“十一娘別怕,從今往後,她不能再傷你。
”
“當真?”崔十一娘楚楚可憐,定定地瞧着曹陽的眉眼,眼底聚起的情愫濃得化不開。
曹陽看得心動無比,湊上前去親了一口崔十一娘的臉頰,将她愛憐無比地擁在懷中,“當真……”
“這第一步,還請驸馬一會兒佯作被我重傷跑出房去……”
“然後?”
“然後驸馬避養在家,我不見屍首,讓千蛛樓地探子像沒頭蒼蠅一樣地去猜去找……”
“那我便可在朝中安插我曹氏官員,等朝堂大局定下,再把行刺長公主的罪名往千蛛樓一挂……”
“驸馬才智無雙,奴家喜歡死了。
”
“哈哈,隻要你乖乖地幫我,日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
于是,從那日開始,崔十一娘便藏匿在了驸馬府的密室之中,從不出來走動,在背後教着曹陽如何避開千蛛樓的探子行事?曹陽試探了十一娘的真心幾次,發現十一娘确實是用心幫他,便漸漸地收斂了戒心。
若不是昨夜骊都地牛翻身,驸馬府密室毀壞嚴重,崔十一娘絕不會現身府中。
她隻是沒想到,這一出來便撞上了師姐薛清弦。
薛清弦聽她自嘲之言,忍住了心疼,伸手牽住了她的手,急聲道:“骊都将塌,你快跟我走!”
崔十一娘拉住了她的手,“可殿下……”
薛清弦道:“她有小都督保護,不會有事。
”略微一頓,她正色道,“師姐什麽時候欺騙過你?”
崔十一娘欲言又止。
薛清弦卻不準備與她再墨跡下去,“你走是不走?!”
“走。
”崔十一娘扣緊了薛清弦的手。
酸澀的滋味在心間蔓延開來,薛清弦別過臉去,沒有讓十一娘看見她強忍的淚光。
就讓她最後牽她一程,最後送她一程,送她去見她的心上人。
然後她,放手,成全,江湖不見。
驸馬府的府衛肯定不是薛清弦的對手,她今日說了帶十一娘走,便誰也攔不住她。
薛清弦牽着十一娘掠上屋脊,一路掠飛,站得越高,便看得越多,骊都慘狀盡收眼底,皆是唏噓。
崔十一娘動過念頭救人,可薛清弦一直緊緊扣着她的手,不容她有一絲的遲疑。
隻因薛清弦知道,她再與十一娘多牽一刻手,她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會将十一娘帶走,藏到一個隻有她知道的地方。
崔十一娘緊了緊薛清弦的手,她能覺察薛清弦的輕顫,這輩子她虧欠師姐許多,她能還師姐的隻有那件事了。
“師姐……”
“噓。
”
薛清弦甚至也害怕她的輕喚,“什麽都不要說,跟我走便是。
”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是的,你們沒有看錯,我又更新了。
聽說有人說不夠看,所以要養肥,雙更還養肥麽!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