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嗚嗚……皇姐……你來做皇帝好不好……信兒害怕……信兒不想死……”
“閉嘴!”
曹陽向來喜歡幹淨,平日身上纖塵不染,如今小皇帝的尿都撒在他的官袍上了,他強忍惡心,不覺手指收緊了力度,瘋狂叫嚣,“你不想死的話,給我閉嘴!”
“咳……”楚信被掐得臉色通紅,想咳卻又咳不出來,那種瀕死的恐懼襲上心頭,讓他難以自抑地瘋狂顫抖起來。
“曹陽你是要弑君麽?”
“快些放開陛下!”
百官們慌聲喝勸,可曹陽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小皇帝是瀕死,曹陽是六神無主。
所謂骊都曹氏的絕世公子,其實就是個金玉其外的蠢貨。
曹陽此人這輩子幹得最好的一件事,莫過于對妻子楚夕下手。
楚夕想,曹陽敢那樣做,多半是背後有人給了他底氣,所以,她篤定曹陽今日就沒那個膽兒,真敢親手弑君。
知弟莫若姐,小皇帝楚信有幾斤幾兩,楚夕也清清楚楚。
既然等到了小皇帝的話,看見了曹陽的狗急跳牆,剩下的事不過順水推舟罷了。
楚夕無畏,步步緊逼龍臺,逼的是曹陽與小皇帝心中的那根繃緊的弦。
“楚夕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真殺了陛下!”
“弑君者,當誅九族。
”
楚夕徐徐吐出這句話,曹氏官員雙腿一軟,如遭雷擊,一一癱坐在地。
“你……你站住!”
“皇姐……救……救……”
小皇帝徹底被吓破了膽,兩眼一翻,當即昏厥了過去。
“陛下!”曹陽驚覺懷中的小皇帝癱了過去,慌亂松開了他的喉嚨,猛烈地搖了好幾下小皇帝,“醒醒!醒醒啊!”
“曹陽弑君,按律當誅!”楚夕悲憤大喝,“今日朝上曹氏,一同連誅!”
“公主饒命!”
“快跑!”
禁軍統領淡淡揮手,禁衛軍弓箭手踏入乾元殿,一字排開,瞄準了朝堂上的曹氏官員,隻聽弓弦驚響,一場朝堂殺戮當即展開。
景岚執劍護衛在楚夕身側,再看向龍臺之時,曹陽已被一劍穿喉,釘在了龍椅邊上。
骊都曹氏曾經顯赫一方,因曹陽一人聲名覆滅,罪誅九族,那句“伴君如伴虎”确實字字驚心。
“景岚。
”
“臣在。
”
突然聽見楚夕喚她,景岚回神,收劍對着楚夕一拜。
“皇弟無辜,你去把他抱下來。
”楚夕神情哀婉,似是傷感萬分。
“諾。
”
景岚答允,将龍臺上的小皇帝抱了下來。
“大事重要。
”楚夕知道小皇帝一定是活着的,可事到如今,小皇帝隻能在衆目睽睽下成為死人,這四個字不單單是提醒景岚,還為了警示剩下的官員,“骊都大難當前,必須立即遷都!”
她話音剛落,又有宮人慌亂跑近殿外回報,“不好了,坤寧殿陷落了!”
“事不宜遲!工部,戶部官員速速調集人手,疏散骊都百姓遷往東臨城。
”楚夕凜聲下令,“統領速速帶人前往宗廟,護送歷代天子牌位前往東臨。
”
“諾……”
原先還有好些人是不信景岚的,可聽見宮人這一句,誰還敢遲疑半分?當即領命,
“兵部調集兵馬,先行開路,疏通官道,謹防千蛛樓逆賊伺機生變。
”楚夕說完,看向總管太監,“公公,命內侍大開宮門,宮中婢女與內侍,想逃命的就逃命,想繼續留下伺候的,可執宮牌至東臨報道。
”
“諾!”
“刑部各部官員速回府衙收整文書,能拿走多少就算多少,切勿把性命搭在骊都。
”
“諾。
”
“其餘官員随本宮速離紫極宮,遷都東臨。
”
楚夕吩咐極快,瞧見禮部尚書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在愁什麽,便肅聲道:“宮中珍品固然重要,可你們與百姓的性命比那些金銀珠寶還要重要,走吧。
”
“公主千歲,諾。
”
恩威并施。
楚夕如今算是大梁最後的皇室血脈,她從景岚懷中抱過了昏迷的楚信,正色道:“景岚,随本宮走。
”
景岚抱拳領命,半扶着楚夕率領臣工往宮門處快步行去。
與此同時,柳溪帶着一群百姓跑到了骊都東城門下,瞧見這樣一群百姓欲逃出城,守城将軍大為驚詫,便下令攔住了他們。
“骊都将陷,還請将軍速速放行,讓他們出城逃命。
”柳溪溫柔地放下懷中的兩個孩子,恭敬地對着守将一拜。
“你危言聳聽,在骊都大肆喧嘩,這可是重罪!”守将一聲大喝,京都遭逢大變,這姑娘竟鼓動百姓逃亡,罪同謀逆,守将越想越不對勁,當即抽出佩劍,揚聲下令,“來人,拿下這個反賊!”
柳溪拔刀在手,凜聲大喝:“百姓無辜,将軍既然不做人,那我便教将軍如何做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