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小綿羊了,她已經養出了狼崽子的獠牙,聞到了肉香味兒,豈能輕易放過?
可縱使如此,姜也該是老的辣。
柳溪能治小綿羊,也能治小狼崽,豈能全部任憑小狼崽擺布?
“阿岚。
”柳溪驀地一手溫柔地勾住了景岚的頸子,小心地避開了她頸上的傷處。
忽然聽她這樣酥聲輕喚,景岚心神微蕩,“嗯?”
“知道獵物什麽時候最危險麽?”
“什麽?”
柳溪的另一隻手沿着景岚的脊梁一路往下輕撫,景岚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她湊近了景岚的臉,氣息微沉,“你越是勝券在握,就越是容易輸得……”她的手指拂過景岚背上的麻穴,迅如閃電,“一敗塗地。
”
景岚哪裏想到柳溪竟會對她出手,整個身子癱軟地倒在了柳溪身上,咬牙道:“溪兒!我從未當你是獵物,所以才沒有防備你,你這是賴皮!”
柳溪忍笑從景岚身下鑽了出來,這次換她居高臨下,俯身靠近了景岚,笑容燦爛綻放開來,她刮了一下景岚的鼻尖,“阿岚,這次你可逃不了了。
”
“賴皮不算!”
“呵,念在你今日生辰,我就先留你一條小命。
”
柳溪得意地笑笑,解開了景岚的麻穴,真摯地道:“願我家阿岚,歲歲平安。
”說完,她在景岚的眉心上烙下一吻。
她尚未來得及直起身子,便被景岚勾住腰杆,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心跳狂亂。
景岚溫聲道:“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
”
“傻丫頭。
”柳溪輕聲說罷,靠在景岚的心口,微微合眸。
大帳之中忽地變得靜谧了下來。
景岚想,她十七歲生辰收到的最好禮物并不是那個劍穗,而是柳溪許她的結發之約。
她迫不及待地想快些長大,快些光明正大地把溪兒變成她的妻,以後每個這樣靜谧的長夜,她都可以這樣溫柔地擁着她,安心入眠。
“在想什麽?”柳溪半晌沒有聽見景岚的聲音。
景岚微笑:“溪兒方才結穗的時候笑了,應該與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吧。
”
柳溪會心笑笑,趴在景岚心口看她,“還說沒有偷看?”
景岚笑道:“誰讓你生得好看?”
“嗯?油嘴滑舌。
”柳溪輕輕地叩了一下景岚的眉心,“世上比我好看的人千千萬萬,阿岚難道看見好看的,都會偷看麽?”
景岚沉了笑意,“胡說八道,我又不是那種人。
”
“我家阿岚是世上最好的阿岚,肯定不是那種人。
”柳溪順着景岚的話贊了一句。
景岚得意看她,“你知道就好!”
“可不止我知道。
”柳溪面露愁色,坐了起來,“雖說金姑娘應該不會再對你有什麽念想,可金前輩就不一定了。
”
景岚也坐了起來,正色道:“難不成他還能逼我成婚不成?”
柳溪淡淡笑道:“人若有執念,入魔皆不知。
你與金姑娘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金前輩那邊怕是會有其他的想法。
”
景岚皺眉,“這裏不可久留。
”說完,她遲疑地看了看柳溪的腿腹,“可你的傷……”若是明日強行離開,如何跨得過那條山澗?
柳溪澀然笑笑,“等這次回去了,隻怕妹子也要說我了。
”
“沈姐姐就該多說說你,總逞能不顧自己。
”景岚話雖着急,卻滿是關切,“大夫怎麽說的?”
“老話一句,靜養。
”柳溪答得無奈,這句話不單是大夫說過,沈将離也說過好幾次。
景岚剛欲說什麽,便聽見外間響起了腳步聲。
兩人連忙整衣端坐。
帳外響起了少年的聲音,“景公子,将軍有請。
”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景岚匆匆地答了一句,無奈地看向柳溪。
靜等少年走遠之後,柳溪這才開了口,“最擔心什麽,就來什麽,愁人。
”忽覺手背一暖,原是景岚覆上了她的手。
景岚認真地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我想,我可以應付。
”
“金前輩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柳溪提醒。
景岚點頭,“我不糊弄他,我隻是以誠相待。
”說着,景岚将劍穗拴上了沖霄,笑道,“一言九鼎,絕不相負。
”
柳溪聽得心暖,嘴上卻沒饒過她,“你敢負我?”
景岚笑了笑,“你也一樣,你敢負我,我也不會饒了你,別想招惹了我就跑,你跑不掉的!”說完,對着柳溪皺了皺鼻子,像極了一隻欲咬人的小獸。
柳溪才不怕她,她忍笑起身,拍了拍景岚的肩頭,“轉過去,別動,我給你把頭發重新梳整好,不可失禮。
”
景岚點頭,此情此景,她忍不住憧憬着一年後她行冠禮時的場景,“溪兒,我冠禮那日你可以給我梳頭麽?”
“好。
”柳溪答得幹脆,心中暗道:“以後也隻能我來梳。
”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看看金守疆指腹為婚的美夢,這次醒不醒了?